余娘子很快就把信写完了, 和他们告辞后,便孤身一个人离开了客栈,连春杏要跟随她回去也被她严词拒绝了。
春杏一脸委屈, 可是她便是只是个侍婢也知道,她的存在毫无价值,何况方才她是被苏夫人他们派人救回来的,回去后,可能还要想办法解释当初救她的人是谁。
倒不如直接留下,反正只要娘子回去了,朱仁智就会消停了。
时颜站在窗边看着余娘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才走回了恒景身旁,道:“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恒景看着她,淡淡一笑,“夫人不是有决策了吗?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占领惠州的打算,但朱仁智那样的禽兽确实没必要再留下去。”
时颜眉一扬,道:“可是,朱仁智再怎么说, 手上也有五千守军, 对付他,只怕还是要动用我们先前布置下的军队了。”
“余娘子不是说,她的婚期定在了后天?有一天时间,足够咱们的军队来到惠州了。”
恒景看着她,突然道:“反正这件事,都交给我便是。夫人,你该睡觉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陡然柔和了不少,看着她的眼神无奈又纵容,仿佛在看一个怎么都不愿意上床休息的顽皮孩童似的。
时颜被他这句话弄得,脸上微热,难得乖乖地“哦”了一声,见恒景顿时满意地扬起嘴角,拉着她就往房间里去,才想起什么似的轻咳一声道:“等等,我还没洗漱呢!”
真是晕头了,被他这美男计弄得,连洗漱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啧,男色惑人啊!
因为睡得晚,时颜第二天,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了床。
起床吃了早膳后,他们便出门,开始按照余娘子给的地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排查过去。
如今虽然大部分圣哲书院的学子都被关在了书院里,但余娘子的阿兄是余寻归的儿子,朱仁智妄想让余寻归辅佐自己,自是对余寻归的一双儿女百般讨好,在封锁书院后,特意嘱咐了在书院看守的守卫,余寻归和他的儿子都可自由进出圣哲书院。
回想起昨天余娘子说起她阿爹时那微红的眼睛,时颜暗叹一口气。
余娘子说得对,如今她被朱仁智逼婚这件事在城里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圣哲书院每天都会派人出去采购物资,里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余寻归有心,别说找人去慰问一下自己女儿了,他自己亲自出来也是可以的。
只是,时颜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父亲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子女,何况,从她以前和余寻归少有的几次对话来看,余寻归是在乎自己的家人的!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便是再脸大,也不会觉得这件事是因为她“去世”引起的。
但林也确实说,余寻归的变化是在她“去世”之后。
时颜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连忙看向走在她和恒景右后方的周仰,问:“周仰,你今天早上,出去打探消息了是吧?”
周仰一愣,点了点头道:“是,属下主要打探的是关于惠州刺史的事情,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