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后,时颜不禁瞥了一眼身旁一直微微笑着看着她的男人,没好气道:“怎么笑成那个样子?人家琬灵公主摆明对你有意思,你可是很开心?”
恒景这一回,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一把拉住时颜的手腕,不顾她阻拦, 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墨玉般的黑眸熠熠生辉地看着她,“阿颜,你可是在吃醋?”
时颜轻呵一声,别开脸道:“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她那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对你有心思就有心思, 装什么深明大义呢?”
面前的女子虽然一口否认, 但恒景又哪里看不出来, 阿颜若不是在意了,也不会在这儿跟他使小性子,忍不住低低一笑,道:“阿颜,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吃醋,我开心的是这一点。”
时颜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看他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心里的愉悦仿佛都要倾泻而出了,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双手抬起,狠狠掐了掐男人紧实光滑的脸,龇了龇牙道:“你还真能给我招蜂引蝶啊,望京有个夏芜,青耳族有个安溪郡主,来了西南道后,一堆世家大族巴巴地往你身边塞人, 现下可好,安岚国还有个崇拜你恋慕你的琬灵公主。
我告诉你, 这回这朵烂桃花,我可不帮你解决,你自己解决去。”
恒景轻笑着握住时颜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道:“阿颜,这话应该是我说罢,你现在该是能稍微体会到,我当年听到你那些传言时的心情了。”
时颜:“……”
卧槽,这男人可真能抓重点,一下子就让她从有理的一方变成了无理的一方。
恒景身边桃花虽然多,但都是些烂桃花,而她那时候,是着着实实在跟别人搞暧昧。
不禁低咳一声,气势不改地道:“反正,我这回可不帮你收拾烂摊子了,你若没处理好,晚上便别进我的房门。”
这件事可严重多了,比那琬灵公主莫测的心思还要严重。
恒景立刻一扬眉,苦笑着道:“阿颜,你可不能那么狠心,连我睡长榻的权利都剥夺掉。”
时颜:“……”
这话听着,怎么似乎散发着一股子哀怨啊。
“何况,”恒景慢慢道:“我不认为,那琬灵公主是真的恋慕我。”
时颜不禁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的感觉竟然也这么敏锐。
没错,虽然她很在意那琬灵公主对恒景的态度,但她觉得,那公主并不是真心喜欢恒景。
与其说她喜欢恒景,不如说,她只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只是,这都只是她的感觉,何况,那琬灵公主顶多只是没有很狂热地恋慕着恒景,她至少对恒景是不排斥的。
她撇了撇嘴,暂时放下心里对那公主的不适,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琬灵公主眼里分明没有对你的情意,又为何故意做出一幅对你求而不得的模样?
先前陈应派人传口信过来的时候说过,那琬灵公主是安岚国现任女皇的长女,今年十九年,还没婚配,如无意外,下一任安岚国女皇就是她。
我不相信作为下一任储君的公主,会如她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单纯无害,满脑子儿女心思。
你……怎么想?”
恒景摇了摇头,淡淡道:“安岚国的事情,我先前没怎么留意过,也不太了解。
我已是派了人去请林也,千问阁先前专门替人收集各种消息,他那边理应会有关于安岚国的消息,便是没有,他消息灵通,打听起来也快。
而方才那琬灵公主说,她这回是代表安岚国,来与我们建立友谊的,这句话,多少是耐人寻味了。”
恒景虽然没有明着说是哪里耐人寻味,时颜又哪里不明白。
就像他们先前分析的,若是安岚国是来投靠他们的,也未免太急了,他们就那么相信他们以后定能颠覆大兴的政权,成为大兴新的主人?
毕竟,韩圻年如今虽然焦头烂额,但从势头上看,还是他占上风的。
“是,”时颜道:“但如果安岚国不是真心来投靠我们的,他们派出这个公主,还做出一副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自是没有答案的。
时颜最后,也只能淡淡一笑,道:“反正这段时间咱们也算空闲,就好好看看安岚国到底想做什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