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道:“虽然那些将军没有明说,但属下能感觉到,那些将军也对那个传言很不满,甚至……把这些不满迁怒到了夫人身上,字里行间,对夫人颇有微词!
有些州的将领甚至已是在消极实行夫人的土地条例,在给百姓分配土地时,并没有一同给符合条件的女子分发土地,在她们问起时,只含糊其辞地说要先问过上头的人。
这件事让那些原本支持簇拥我们这个土地条例的人也心生了不满!据说已是有百姓因此离开了西南道,若是他们在外头散布关于我们西南道不好的言辞,只会影响夫人和都督的声誉!
这个传言明前来看,对西南道的百姓和都督麾下的官兵影响很大,属下唯恐这样下去,会酿造出新的祸端!”
时颜终于忍不住,冷冷地一扯嘴角。
背后那人为了对付她,这个局设得还挺精妙。
周仰说完后,厅堂里静了几息,最终,是性子跳脱的钱甚多忍不住嚷嚷道:“那些将军也太不懂事了!就算咱们夫人真的参与了西南道的管理又怎么了?咱们夫人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何况,那个土地条例虽然有人反对,但我瞧着支持它的人也不少,特别是那些女子,属下好几回见到她们领到了自己的土地后,都忍不住激动得哭了。
大多数男人都是明事理的,也疼自己家的女人,见自己家女人开心,自己家也能多几块地,又哪里有不开心的!
也就是那些自以为是不把家里女人当一回事的男人,或是一些穷讲究的人对这个条例有意见罢!
属下倒觉得,夫人提出这个条例很好,大大的好!”
钱甚多是九个被派出去的将领中的一个,他驻守的是衮州。
他这回回来,也是向自家都督禀报这件事的,但他先前一直跟着时颜,心底里早就认可了时颜,自然不会像其他将领一样,对时颜有那么大的意见。
林也和薛寻见陛下被那么多人认可,心里自然很欣慰,只是,他们无法像钱甚多那般乐观。
林也暗叹一口气,道:“其实自古以来,任何一种改革,都会有同意和反对两种声音,不可能有改革是能迎合所有人喜好的。
只是,这回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传言的传播,让反对的声音甚嚣尘上,甚至,影响到了很多原来支持这个条例的人。
毕竟,在大兴,很多人对女子都有着偏见,他们不知道这个条例是夫人想出来的便算了,一旦知道了,只会带上对女子的偏见去看这个条例。
原本好的东西,也变得不好了。”
薛寻也接话道:“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连恒都督麾下的人,都对夫人产生了不满……”
如今他们人手不足,能充当文官的人五个手指数得清,否则,他和林也就不用一个人管好几个州的事务,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但他和林也就算同时管着好几个州,也是没能力亲自去监督每个州的事务的,监督各州事务运行这个权力,就落到了在各州驻守的将领中。
若他们不愿意配合,甚至消极应对,便是再好的条例,也实行不起来!
薛寻想到这里,这些天心里压着的不满和火气无法抑制地便爆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