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景猛地握了握拳,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继续问:“你在和那些人交手时,可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
天知道,他是如何用力,才没有让心底的恐慌和渴望见血的狠戾蔓延而出,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阿颜很可能正在某处等着他去救她,不管如何,他都要冷静。
一切,都等先找到阿颜再说。
到时候,不管是秋后算账还是血染大兴,都可以慢慢来。
周仰不禁看了面前的都督一眼,一颗心抑不住地微颤。
似乎从地牢出来后,都督就冷静了许多,也不再散发一开始时那恐怖的杀气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仰觉得,如今的都督比方才情绪外露的都督,更可怕。
他现在的冷静,是强行压抑自己心底的情绪而来。
一旦那些情绪压不住了,只怕那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江在一直趴伏在地上,倒没有周仰那么多感受,道:“有,属下和跟随掳走夫人那个男人而来的几个人交手时,发现他们近身搏击的招数,与大兴军中教的很像。
若属下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大兴军中的兵士,或者至少曾经在大兴从过军!”
周仰一愣,便连恒景也不禁蹙了蹙眉。
江在说着,突然微微抬起上半身,从裤子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了一片颜色金黄的被晒干的叶子,然而那片叶子大部分地方都染上了血迹,血红和金黄交缠在一起,看得人心头不适。
江在低着头把这片枯叶双手递给恒景,道:“还有,我们在遇到袭击时,突然有一个小男孩给夫人送了这么一封信,信里装的东西只有这片枯叶书签,夫人看到这片枯叶书签时,表情很是怪异。
属下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线索,因此在缠斗时,特意想办法从马车中把这封信带了出来。”
恒景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动,瞳仁微缩,伸手把那片枯叶书签拿了起来,紧紧地看着右下角那一行娟秀的小字。
阿颜当女帝那几年,他一直在远处默默地注视阿颜,她的很多习惯,他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阿颜闲暇时偶尔会看看书,看的多是各种话本和风俗游记。
而她看书时,总喜欢拿用一片晒干的枯叶当书签,他假装不经意地和宫里的侍从打听过,阿颜用的书签,都是她身边那个叫青婉的侍婢帮她做的!
只是,那些年,他到底没什么机会接触阿颜,于是,也就从没有近距离看过她所使用的枯叶书签。
因此,如今,他也无法辨定,这片枯叶书签,和先前阿颜用的枯叶书签有多相似。
“都督!”
一个带着几分不明显的震惊的沉重嗓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