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表现平平，扫了狄仁杰一番颜面不说，更将我排除在外，恐怕再难登临这个位置。
我心中突突的，更是咬牙切齿，这个老狐狸，言语巧妙变动灵活，话语间一石二鸟，还让人瞧不出端倪！果真是大唐重臣，一朝上殿堂早已磨砺出一副！
看着他，在周围人目光逐渐凝过来时，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率先传出，我听去，竟是王春秋王司徒！
我有些惊讶，却为他给我开口说话的行径心中激动感激了几分，瞬间觉得他可爱了许多。
“宁王此番说的什么话，大唐真正需要的是能保家卫国，行的正端的直，一身浩然正气能冲九霄，有名有分的大英雄大人物，岂是那些臭虾烂鱼能比？”
王春秋看向宁王，吹胡子瞪眼，目光不时飘向我身上时，似有些幸灾乐祸。
只是，听着他的话语，我心中逐渐惊了起来，眉头也都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
“王司徒所言极是，可大唐正是扩大之时，饮水思源，当是英雄不论出处，富贵当思缘由，怎能一概而论寒了大家的心呢？”宁王似有些不悦，回问道。
王春秋捋了捋胡子，带着笑意，而后道，“是如此。但也要论个主次先后，重要与否，宁王你说，难道什么人都能够站在这里，蒙受陛下恩典么？”
“王司徒所言极是。”
“在这里，你见有几张新面孔？”
我的心又咯噔一声，那才消失的不妙之意重新出现，仿佛化为了滔天巨浪一样，将我的心瞬间扑灭，拔凉拔凉的！周围人几乎都朝我扫了过来，更多的是那些在我身后跟随的官员，目中看向我时，似乎有着期待。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除了怒刀狂涛王垚之外，只有我了。
李元芳适时看来，目中带着复杂，更有同情，还有让我抓狂心颤的鼓励之色……竟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将我空了出来。
我只感觉耳朵又响，此刻听着王春秋的声音就想杀人，
“不知大家可否听过，那威震大陆，北去极寒之地镇冰封雪，南至夜郎古国观月踏歌，东向瀛洲蛮夷开明教化，西往异土之地传教授意，足迹遍布整个王者大陆，见证了太多生死离别繁华破败，站在世界风口浪尖喟然叹息，入世只为开太平的……笑傲散人殷九思？！”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
尤其，听着他那带着赞叹和羡慕韵味，仿佛守护自己信仰一般的声音，回荡中，让得无数的目光向我身上射来，如同黑夜中被人找到痕迹的知了猴，无处可逃。
我的心咚咚，咚咚的快速跳着，表面虽做得好，可心中却差点哭了出来，你这老头是夸我还是损我啊！立即又想清楚了，原来……这才是他的报复，捧杀与我啊！
宁王目中此刻散出光芒，盯着我，上下打量，就连女帝垂首时，也仿佛有着一丝期待。
此刻不说话不行了，可我实在紧张，又不知说些什么。难道灰头土脸的说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本事？虽说这是事实，可要我亲手将自己送下神坛，还是有些难过。
我脑子一抽，蹙眉中摇摇头，似乎在那摇头中，可以让我变得更混沌一下，即便丢了脸也无所谓。
“是我。笑傲散人殷九思，挂刀侍者净苍天，人面神玉温尔良，只此一世，不为颠沛流离，目空万物，独为一抹芬芳。”
“一堆臭鱼烂虾，不过……一合之将。”
我猛的抬头，哈哈大笑，只觉脚下虚虚浮浮，如没了支撑，脚不着地般，走两步便没了跟脚。
往前一步迈出，直接踏在那通往女帝的台阶上，在四周寂静中，回头去。
扫过在场之人，李元芳震惊，狄仁杰明眸开阖，明世隐眉间牡丹娇艳欲滴，王司徒怔愣，宁王沉目，所有的人，他们在这一刻，都将目光汇聚在了我身上。
就连女帝武则天，也是如此！
可我脑子此时，好像不灵活了，偏偏又很是机敏，神思目转中以往难追究竟的问题，霎时间全都想明白了。
更有些狂热一般的不受控制，所以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这里，即便再如何的胆战心惊，局势也已经不是我说停就停的了。
我一咬牙，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心中推敲无数遍的说辞渐渐成型，必须要给自己准备一个万足的解释。
可在我刚要开口时，王垚却传来了话语，更是一步向前走来，没在意其余人的目光，盯着我看来。
“既然如此，在下怒刀狂涛王垚前来拜访。”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脏都仿佛跳不动了。
那刚准备好的说辞，也顿时被堵了回去，只是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他不要站出来。毕竟一人就敢独闯大明宫，可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那份能力。
尤其背后那柄大刀，挥舞起来，恐怖无比。
只是看他的模样，虽然神色淡漠可却极其的认真，竟让我不敢去拒绝他。
“我感受的出来，你……很强。”
王垚继续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回荡中更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可却让我恨不得捶胸顿足，挖掉他的双眼舌头，什么叫感受的到，我很强？
我将目光投向狄仁杰，却见他不为所动，只是将手放入到了袖子当中，我快速思索中，暗道一句，拼了！
便将目光落在了王垚身上，与之对视，就算真的没有别的本事，目光对峙方面，我就不信了！
只是片刻，我就落下阵来，虽然没有挪动目光，可心里没底了。因为王垚目中，渐渐的似有一种光彩出现，如同兴奋如同激动，整个人更是在我眼中，变得魁拔雄伟，如高山一样。
“刀剑无眼，我轻易不出手。”
只听得一阵阵倒吸冷气的丝丝之声，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声响。
寂静，撩拨我的心，手掌中沁满了汗水，持续了片刻，王垚点点头，闭上双目。
随后睁开眼时，好似射出两道光芒，整个人也变得与之前不同了一些！
声音也是如此，变得更轻，没有了那种粗重与嘶哑。
“我懂了。”
我的心被揪了起来，看着他的抽刀的动作，嘴唇有些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心中顿时哀嚎，“喂！你懂什么了？懂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