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小心点,这是三天来的第五次了吧?”费奇躲在帐篷里施展地狱治疗,大部分的法力都用来遮挡地狱气息了,因此病人的恢复会比较慢一些。“别再弄伤自己了,万一变成习惯性扭伤就不好了,会影响一辈子的。”
“费奇大人,你是更喜欢漂亮的、年轻的还是聪明的?我现在知道不可能因为第一个发现你而娶你,但是我想我应该有权力知道你的择偶标准吧?”露比的关注重点显然不在脚伤上,只有费奇才是她的目的。她倔强地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的!”
“问题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标准是什么。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时机还不到,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件事情。你还只是个孩子,我突然出现靠着新奇给了你一个好印象,但这不是你可以匆忙决定人生大事的理由。给自己一点时间,更是给这个世界展示自己的一点时间。”费奇轻轻拍拍露比的脚腕:“好了,已经没问题了。注意安全,别笨笨地受伤了。”
露比只是伏藏女族的一个典型代表,她们在安全上获得保证、食物上得到丰富后,繁衍壮大族群的欲望便被点燃了。已经有精灵着了她们的道儿,或者说精灵经过岁月积累得来的艺术气质和对美的追求引起了部分伏藏女的注意。而且,精灵本身对于这种行为就没什么忌讳,只要是两情相悦,种族不是太大的问题。
人类相对获得的关注就少得多,毕竟聚集在伏藏镇附近的都是工匠和贩卖自家产品的农户,在吸引力上比手持武器的精灵游侠、骑士要少一些。不过,费奇相信迟早伏藏女会发现人类这个种族所蕴含的热情与活力,那种适应改变以及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就隐藏在他们的灵魂之中。
但是,若是说伏藏女并没有发现这种热情活力,那也是不正确的,她们至少盯上了费奇。如果说伏藏女族有什么共同的“狩猎目标”,那无疑是费奇了。将伏藏女的状态分成几类的话,一种叫做对费奇感性趣、一种叫做很感性趣、一种叫做性致盎然。最危险的还是最后一种:非他莫属。费奇正在祈祷最后一种情况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消失,并且伏藏祭司丽兹千万别失去对女神的憧憬,然后变成最后这种状态。
“她们又开始唱歌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工作。”费奇揉着额头,将自己正在编纂的魔法咒语集推到一旁,从夏妮那里接过水杯来。“谢谢,我最近事情有些多,脾气会有些急,你多见谅吧。”
“你的脾气已经很好了,费奇大人。”夏妮看了看帐篷外,然后转头看向费奇:“她们唱的都是什么啊?应该是她们曾经的语言对吗?”
“对,是八目族时期的语言,内容我就不给你翻译了,实在是少儿不宜。她们知道只有我能听得懂,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你觉得我是不是得给丽兹说一下这件事,不能吃饱穿暖有屋住就总想那种事对不对?”
“不想才是不对的。我觉得伏藏女们生活得很自然,而且她们的眼光并不差。”夏妮对费奇说道:“其实,费奇大人你也应该考虑这件事情,除非你对迪德莉特已经有了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费奇摇了摇头:“夏妮,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精灵的传承也是父母传给子女,而你在米纳斯伊希尔花费的心血其实远高于迪德莉特。”夏妮坐到费奇面前,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声音从不透明的面纱后传出来:“别看精灵领主整天带着士兵东奔西跑一副很忙的样子,但那些只是健身的运动,随便一个佣兵就可以做到,甚至做得更好。而真正对领地付出心血和智慧的是你。费奇大人你整天显得很轻松惬意,整天面带微笑,并不是因为你做的工作轻松,而是你原本的能力就很强,远超这个职位的需求。”
费奇挠挠头:“谢谢你的夸奖,但你似乎离题了。”
“如果迪德莉特结婚了会怎么样?她的丈夫来自哪里,是人类还是精灵,会不会是精灵岛的那些人安排的?费奇大人,别忘了你曾经阻止过精灵议会这件事,也说过提起议会这件事的精灵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迪德莉特单身,你作为首席顾问和最受信任的人,算得上是这个领地的男主人。可一旦真的有一个男主人后,你还有现在这样的发挥空间吗?你会让自己的心血被人轻松夺走吗?”
“当然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夏妮微微侧侧头,不过面纱挡住了她的表情。“费奇大人,你不会让任何事挡住你推广和研究魔法的事情,哪怕是迪德莉特也不可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失败的一定是迪德莉特,或者是你的任何一个敌人。可是事情也没必要发展到那个地步,只要你用点儿心,现在基础这么好,迪德莉特信任而且愿意让你接近,谁说你不能成为领主呢?”
“她已经很惨了。”费奇摇了摇头:“将她从精灵岛故乡带离,送到教枢这里进行训练,就是为了精灵一族的预言,就已经在推动模范领和精灵领地的计划。她这一生都被人算计着、谋划着。这些人也不是对她不好或者不喜欢她,只是一个个都没那么纯粹。我很担心她有一天发现了这个真相后会伤心落泪。所以,如果我要追求她,肯定不是为了领地,而是纯粹的喜欢。可我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能做的事情就是帮她看着一点,能开心多久算多久。我想要领地的话,也不会算计她的。这天下那么大,我想要什么地方的话,还能得不到吗?”
“你自信的样子很有趣,费奇大人,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就像露比的疑问那样: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漂亮、年轻还是聪明?”
“又来了……”费奇挠挠头,将羊皮纸拽回来,拿起羽毛笔蘸蘸墨水继续工作。他从来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夏妮能看懂费奇微小的表情,她已经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