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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江,华夏大地古老的河流,源源流淌……养育着两岸勤劳朴实的中华儿女,给他们带来富足与幸福。娟娟的江水,荡涤一切污泥浊水,将清澈之源注入松花江,又会同松花江水系,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直下三江(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口而冲刺大海,终于成为海洋的一份子。从此有了“大海一滴”的由来。
古来有之的江、河。
有位鹤发童颜,云游四海的老者驻足在江边。他望着奔腾的江水,解下行囊、脱去外衣,走向江中。当水漫过腰间,他停下来,用手捧起江水,喝尽甘甜,滋润心田。他解开发髻,纵身江水与鱼儿并驾齐驱。在水中他越发的爽朗,精神倍增。他仰在水上,双手洗着长发。他越来越轻松备至,似乎有跃上水面奔跑的冲动。终于奇迹抑制了他的想法与举动。银发已黑,黑里透着光泽,肌体也越发的光滑细腻。他惊喜的上了岸,从行囊里取出“铜”镜,顿时他惊住了。银丝褪去,褶皱抚平,竟成了一位精神抖擞的壮汉,他仔细看着年青的自己。又抬起头望向了上游,又转向下游。他胸有成竹的转过身,在沙滩上,写出清晰苍劲的“嫩”字。于是他站起来,反复叨念着嫩江……
今天,江城的儿女,风驰电掣的驶向母亲的怀抱一一嫩江湾国家湿地公园。依“山”而出,依城市而美丽。嫩江西岸与城市比邻,延绵九公里(挨城区这段)的湿地,生长着“水公子”、塔头、芦苇、蒲棒、菱角、鸡头米等天然植物。而在嫩江畔上,方圆公里处凸起五、六米高的坎崖,有的地块立陡而无涯。或许这就是叫了甚至是更长年岁的“老坎子”。同样在这个坎涯上,崛起美丽的江城市。
车停在公园的门楼旁。“你们看。”伍一对久居在外的战友说。
矗立在百米坡道上端的门楼由四根柱子擎起。门楼顶端似雄鹰展翅又波浪起伏。挑空的“翅膀”下是两座别致的服务窗口。门楼的顶端内是栩栩如生的画廊长卷。仰面看,狩猎的场景,小船撒网,推碾子拉磨,富家公子和“内人”乘船观赏荷花,还有规模宏大的冬捕场。一直往下看,坡道两侧是千姿百态的花、草、树木。举目远眺,整个湿地尽收眼底。伍一摘下墨镜,一边走,一边说:“仿古建筑,黑砖棕瓦。有皇家园林之气派,有江南园林之风情。有长亭、古道、回廊的神韵与恬静。有小桥流水,蒲柳人家。还有古塔、古寺、殿堂、庙宇。”禹维和在外的“游子”,听着伍一的话,人们无不赞叹,“造福于民,让人自豪。”
同样的心声,一致的脚步。“塔头沟,”久居在外的战友马上辨认出时代的印记。“没下乡前,我们几乎都来这儿打塔头。”他兴奋的说道。
是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些十六、七岁的学生,肩负着家庭的重担。大孩子看弟弟妹妹,做完作业,就到江湾打塔头。有的能工巧匠用塔头做雕件儿,塔头婴儿做编织。一望无垠的塔头沟,仿佛都是美男子的脸庞,个个梳着背头,齐刷刷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寒假的时候,我也打过塔头。”女战友极其乐观的说:“只可惜,现在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符号。”一位战友说。
“东北有三件宝,人参、貂皮、鹿茸角(乌拉草)。但是我们不花钱,也可以轻松取得一样宝贝一一乌拉草。”
“是的,从塔头上把婴儿割下来,用棒槌把它捶软,然后垫在靰鞡(用牛皮制成,前脸上抽着褶)里,既御寒,又保温。”
“这种鞋清末时有,民国的时候就少见了。”
“是的,不过还有。”
二、三十公分的塔头,立在那儿,冷眼看去,仿佛稳如磐石。其实,到了寒冬腊月,只要轻轻一磕儿它就掉下来。把麻袋装实,用绳子扎紧袋口,在麻袋上系成背扣儿。把绑好的麻袋放到大一些的塔头上,人蹲下,把两个胳膊伸到绑好的扣儿里,用力一挺,站起来背着就走。
“那个时候,自行车、手推车、独轮车很少,大都是肩背人扛。”
“是啊,好在离家不远。”
说的津津乐道,听的思绪万千。大家一边走着,一边徜徉在甜蜜的记忆中。说到兴头上,他们站成一圈儿,你一言我一语。尽管有局长、副局长、科长,但是在战友相聚的时候,只有朝气蓬勃。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战友情,就像定格的时间,每个人都在坚守着一成不变的仁者义仁。尽管家乡的战友,无数次畅游公园,但是阔别三十二年的战友大团聚还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