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入三伏天气后,各方军事进展都陷入迟缓。
周七也不可能毫无节制的降雨,只要主力部队离不开盔甲,只要运输技术没有得到本质革新,那炎炎夏日的酷暑,就是一切军事行动最大的障碍。
尤其是今年,入伏以来酷热异常。
别说披甲打仗,也别说野外负重行军,就是正常的营操也存在很大障碍。
中暑军士比比皆是,各方军事行动不得不停缓下来。
反倒是进入河南的张士佩部如脱缰野马,放弃一切有城池守护的据点,专攻村落。
要么乡村百姓杀本地乡贤做投名状,要么五户抽一丁做投名状,不缴纳投名状的就被粗暴攻破,从士绅到百姓皆受摧残。
处于抄掠状态中的张士佩部积极性高涨,又几乎是昼伏夜出,在这夏日中仿佛冰雪风暴一样席卷开封府、河南府,开始向着更南的南阳府蔓延,隐隐有进入湖广的趋势。
战争烈度降低,周七则回到真定,开始亲抓新一批的骨干培训。
真定、保定及山西控制区域内,村社祭师举荐一两人,乡社祭师举荐三五人,一县祭酒举荐十余人。
这些适龄的青少年汇集起来亦有万余,正陆陆续续从各地启程前往真定接受学业培训。
最少需要六个月的培训,这些人才能掌握《皇天太极真言印法》这一技能,才能学习到各类基本的技术。这批人训练好,打散派遣到各地,配合册封到位的严密社神体系,那么混元教的动员力将深入到每户、每一人。
统一山西的步伐可以放缓到冬季,也要保证这批学员顺利结业;
即将爆发的天津会战打的不胜不败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保证这批学员不受影响。
这才是根基,才是希望。
正因如此,周七才从前线退回来,守住这个基本盘,避免遭到大朱天庭的蓄意破坏。
仿佛缩回来的拳头一样,自己居中不动,大朱天庭算计自己二哥、五哥时,自己才能迅速救援。
自己留在真定不动,大朱天庭时时刻刻都得防备着自己,自不敢倾力对付徐鸿儒。
没有自己这么牵制着,周七很怀疑徐鸿儒会离奇暴毙。
什么鬼神法术不能加害贵人,完全是僧道安慰权贵的假话。
唯有时时刻刻处在军队护卫下的权贵,才不怕鬼神手段。
只要徐鸿儒敢脱离军队,大朱天庭的高位格天官、鬼神就有机可乘。
可军队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突然某个瞻前顾后心志不坚的将校鬼迷心窍‘幡然醒悟’,鬼神也是可以凭此翻盘的。
比如四十年前隔壁日本的织田信长,貌似就是要取代天皇推翻原有的神系,结果连同继承人一起被部将明智光秀围杀。
军事进展放缓、停滞,皇明朝廷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开始构筑围剿方略。
先是魏国公徐弘基兼领后军都督府,充巡江操练总兵官,开始动员南京勋戚及荒废已久的南京卫所兵。
南京卫所普遍是海卫、水师营性质,虽然残破不堪,可军事骨架还在,缺的只是血肉。
以南京勋戚为骨干,命他们召集亲族、乡党为部伍,不求他们渡江北伐妖贼,只要能凭借南方充足的战船优势挡住徐鸿儒渡江步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