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每日都来回禀她的日常起居和琐事,他听着这些重复的事,竟也不觉枯燥;有时下人说她笑了一下,他心中便能生出许多欢喜来。
又过十数日,他把眼前公事办完了,才腾出时间来到温宓的院子。
有婢子在门外守着,刚想行礼便见他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婢子的脸红了红,恭敬地退下了。
“夫人?”他在门外柔声唤道。
屋内丁点动静也没有。
魏昀疑惑不已,随即推门进去,只见静悄悄一片,全无女子踪影。
魏昀一惊,连忙扫视一番,见正中央竖着一面屏风,他深深拧眉,缓缓绕过屏风——
只一眼,他两耳便噌地红到了根!
只见那屏风后面是一只大大的浴桶,水面上铺开一层娇艳的花瓣。
桶沿上正慵懒地枕着一个美人,香肌玉骨,云鬟雾鬓,在一片如绸的水雾中闪烁着朦胧诱|人的光泽。
她双目紧阖,眉心微蹙,似是做了不好的梦。
魏昀迟钝半晌,终于甩开羞意,暗叹道:眼前的美人是你夫人,你怕什么!
无奈地摇了摇头,怕她泡着受凉,便想叫她起来,却不想手刚碰到她纤瘦的肩,指尖便像烧着似的,滚烫发热起来。
“…”魏昀抿了抿嘴,暗骂自己不争气!
正踟躇不知如何是好,美人自己醒了,缓缓睁开双眼。
迷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她顿时清醒,下意识把身子向水中沉了沉,细眉微拧,“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瞧瞧你。”魏昀脸颊发烫,挪开了视线。
温宓垂眸道:“老爷怎不让人通传一声?”
“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你正沐浴。”魏昀转过身道,“我这便出去,夫人安心更衣吧。”
走到门口时脚步忽地一顿,问道:“今日怎么不见杜鹃?”
“我叫她采买去了。”温宓道。
魏昀颔首,推门出去了。
待温宓更衣完,魏昀终于得到允准进屋,隔着珠帘问她:
“每次来都见你作画,我心痒难耐,可否让我一观?”
“红梅图罢了。”温宓淡淡地把画轴卷起。
看着珠帘后绰约的美人影,魏昀心中黯然,不由道:
“你我成婚近半年,还不曾圆|房,是为夫亏欠,若你愿意…”
“妾身身子不爽,恐怕要辜负老爷美意了。”
“…”魏昀无奈至极。
圆|房不过是早晚的事,这小女子究竟为何不愿?
就是对他心有怨怼,也不能免去周公之礼,自古以来哪有妻子不愿意圆|房的?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敢对温宓说,毕竟大婚当日是他有错在先,若非他那日爽约让她独守空房,如今他们应当是一对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一切自然以夫人的身子为重。”他垂目,温声说出一句虚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