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绳笑了笑,自顾自抱着酒坛,一碗接一碗地独饮着,好不自在。
就在这时,叶绽青拎着一个圆滚滚状似头颅似的包袱走了过来,面带讥讽的表情,随手将之丢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连绳抱起酒坛转过身去,嘿嘿笑了笑。
“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叱咤武林,让人闻风丧胆的奇女子,怎么会嫁给一个连豆皮都买不起的穷汉。”
叶绽青绕着曾静踱步,对着所有人露出嘲笑的表情,说道“我跟了他三天,他每天不是刷马背,就是捡马大粪,这几天唯一的新鲜事就是他今天早上买了一块磨刀石,这么没出息的男人不要也罢。”
说着她来到曾静身边的左侧,手掌撑在椅背上,低头仔细地瞧着曾静平静的面容,嘴角勾起,挑起弯弯眉梢,眯眼笑道“所以我帮了你一个小忙,把他给休了。”
曾静面容不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更是没有去看桌上的那个一丝血腥气都没有的头颅,她对其他人微微颔首,然后便起身转身离去。
只留下呵呵娇笑的叶绽青,为她恶趣味的把戏笑得前仰后合。
雷斌看了一眼那包裹,便继续嗑起了瓜子,撇过头去盯着街道对面的通宝钱庄,眼神却是没有聚焦,显然所想的事情与今晚的行动无关。
彩戏师连绳对此毫无兴致,唯有那坛美酒能令他全神贯注。
倒是高峰拎起了那个头颅,晃着瞧了瞧,随即却又摇头,丢了回去。
“挺好个瓜,可惜烂掉了。”
“黑石不会放过”
噗
轻微却干脆利落的入肉声斩断了这句江阿生毫不在意的威胁。
拔出剑来,一股鲜血飙射,江阿生退步避开,捡起一块布将剑上沾染的血迹逝去,一脸冷肃地回首。
在这地处偏僻生意不佳的酒楼内,数十黑石杀手死不瞑目,逐渐失去温度的脸容上犹自挂着狰狞神情,此刻或躺倒在地,或倒在桌椅长凳之上,还有倒在破烂的桌子碎片上的,倒在楼梯上的,挂在二楼围栏上的。
江阿生回过头来时,数双空洞的目光洞穿空气而来,但他却视若无物,眼底虽有片刻迷茫,但随即就化为了畅快之意。
为了复仇,他已经隐忍了太久,有人说时间可以化解一切,但这样的人一定没有过血海深仇,仇恨越是积压便越是深沉,就像休眠的火山,表面看上去无比平静,但隐藏在这平静之下的,却是灼灼岩浆。
半年时间除掉五个黑石成员,并不能让他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直到此刻,才终于舒畅了些许。
从怀中掏出那封信件,随手摸了摸脸上沾染的鲜血,将信上的一个名字抹成暗红。
然后瞄了一眼下一个目标。
曾静从岳阳楼回到家中,准备为江阿生准备午饭,同时也为回来取辟水剑。
然而回到家中她却是扑了个空,江阿生竟然没在家中。
不过这种情况倒也常见,若是遇到了着急的雇主,江阿生通常没有时间回来向她告知一声,不过即使是这种情况,江阿生最多也就半日就会回家来,所以她只是微怔了一下,就安下了心。
“如此也好,免得分心。”
曾静叹了口气,晃晃脑袋,接着纵身而起,身形拔至横梁前,伸手一探取下藏在上面的辟水剑,然后环顾了一圈这生活了一年多的房子,转首迈步而出。
她要去云何寺,取出那埋藏在空坟中的过往,然后再与之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