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老向听着东莞仔的贬低，嘴角抽了抽：“行了，各为其主罢了，用不着踩低捧高。”
“事实就是如此罢了。。”
东莞仔嗤笑摇头，不可置否的看着老向：“难道不是么？我说的都很对，没有瞎说吧？”
“你回头看看前几个为他蔡元祺卖命扑街的人，刘云庆怎么死的？孙坚帮蔡元祺弄死他的，孙坚怎么死的？帮蔡元祺做掉刘云庆的时候死的。”
“而你老向呢？怎么死的？被蔡元祺弄死的，到现在你还觉得他蔡元祺靠谱吗？蔡元祺在利用你们的时候就只是利用，没有为你们想过退路。”
“自己选择的路那就是自己选的。”
老向重重的吐了口气，抬手把手里的烟蒂弹飞了出去，暗红的烟头在黑夜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火星四溅又快速湮灭：
“我老向中了你们的招那就是我老向无能，没本事，跟他蔡元祺没有关系。”
“所以我说你老向愚蠢，彻头彻尾的蠢蛋。”
东莞仔同样掐灭了烟蒂，侧身转头看着老向：“你这次的失败是你老向失手了没错，但是不代表你没本事，你失手落的如此结局，真正要怪的是蔡元祺。”
“他让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你，压根就没有为你想过失手后的退路，就是一个一次性的棋子，用完即抛。”
“如果你老向真的没有本事，你能一步步走到现在？你在警队这么多年，他蔡元祺帮了你拉扯了你是没错，但是你老向真的没有自己的本事？”
“如果你真的没有本事，放心，你走不到这一步，你也早就被蔡元祺弃了，你没有他根本不会用你，更不会拉扯你往上爬。”
“所以，不要再愚蠢了。”
说到这里。
东莞仔抬手看了看腕表，呼了口气：“行了，时间不早了，跟你说了这么多嘴巴都说干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随便你自己吧，你自己考虑好就行，一个蔡元祺而已，你帮他做这么多已经足够多了。”
说话间。
他抬着眼皮子往上看了看，抬手指了指车顶：“你老婆挺好的，真的，你得为他考虑。”
老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自家房间大厅的阳台上，老婆阿珍正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着他们两人。
“走吧。”
老向收回眼神，没有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知道今天的你是说客。”
“错。”
东莞仔摇了摇头否定了：“季布給我的任务，只是让你可以通过我联系到他，我只是一个传话工具而已。”
“至于我愿意跟你说这么多，那是我东莞仔临时給自己加戏才跟你说了这么多，还是那句话，我东莞仔羡慕你的，所以我才以私人的角度愿意跟你说这么多。”
“不为别人，为了老婆孩子，你也该考虑考虑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
他伸手摘下了系着的安全带，拉开车门锁开门准备下车，老向看着下车的东莞仔，没有说话。
“打个赌！”
东莞仔从车上下来，伸手拉了拉西装下摆，弯腰看着老向：“就赌明天你老婆孩子能不能安全到达码头坐船。”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提电话来丢在了老向的怀里：“我今天的任务是负责帮你跟季老大传话。”
“想通了打电话給我，当然了，你得早一点，晚了打給我也没有用。”
“呵呵。”
说完。
东莞仔关上车门，抬头看了看楼上阳台上正趴着往下看的阿珍，抬手冲她摆了摆手，大跨步离开了。
阿珍看着跟自己招手的东莞仔，只得尴尬的冲他也招了招手表示回应，然后目光看着脚下的轿车。
车内没有动静，老向没有出来。
几秒钟以后。
阿珍从阳台上消失，以最快的速度从楼上跑了下来，发疯一般的从单元楼里冲了出来，来到轿车边上拉开车门，看着坐在驾驶座里安然无恙的老向，一下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唔”
阿珍低声抽泣了起来，抱着老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我以为，我以为你出事了。”
“傻瓜。”
老向看着忽然跑下来抱着自己哭的阿珍，哭笑不得，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什么傻话呢。”
“刚才那个林国平我知道他。”
阿珍抬起头来看着老向，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知道他，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他不是警察了。”
原来。
阿珍这个人对新闻还是非常敏感的，或许是因为老向是警察的缘故，阿珍特别喜欢看报纸，因为她不但能从上面了解各种新闻，能从报纸上捕捉到一些没有明说的信息。
所以。
当年东莞仔林国平被通缉的事情她自然是看到过，而且还记得很清楚，所以当刚才东莞仔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阿珍就已经发现了。
东莞仔今天来找老向肯定不会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儿子在场所以阿珍可以装作什么不知道。
当东莞仔离开以后，老向坐在车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时候，她还以为老向被东莞仔干了什么，这才发疯似的跑了下来。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老向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阿珍，抿了抿嘴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的，别瞎担心。”
“不哭了，待会儿子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跟你关系好，到时候儿子又要打我了，还要跟我生气不理我我这个老爹了。”
“噗”
阿珍被老向給逗笑了，挽着老向的手臂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往楼上走去。
走着走着。
老向忽然想到了什么，折身回来到车边，拉开了车门来把刚才东莞仔留給自己的电话拿起来放进了兜里，这才跟着阿珍上楼。
老向夫妻两人上楼回到家里，老向带着儿子去浴室洗漱，阿珍则是进入了厨房帮老向弄点吃的。
陪着儿子洗完澡看了点儿童睡前读物把孩子哄睡着，出来大厅阿珍也做好了吃食。
“知道你要喝酒，下了面条还有上午买的烤鸭給你炸了一下，吃吧。”
阿珍拉开凳子示意老向坐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打开陪着他一起吃。
两人坐在坐位上推杯换盏，吃完喝完以后阿珍先行离开了，老向自己坐在座位上，点着香烟叼在嘴里，如同入定一般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那咱们就赌一把，赌你老婆孩子明天能不能平安的到达码头出发点。”
东莞仔临走前的话再度在老向的脑海里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现在的自己已经身不由己，蔡元祺会相信自己吗？答应肯定是不会的，那么他会不会干掉自己的老婆孩子？！
这个答案老向给不出回答，他不知道，有几分斤两。
扭头。
里面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