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对鬼部余孽的态度。</p>
道观直辖的地盘，自然是态度坚决，不诛灭鬼部余孽决不罢休，顺便镇压就近的鼓山鬼界作崇。</p>
具体到了地方上面，实力不足，加上情况复杂，手腕就不能太强硬</p>
比方说，祭拜鬼神一事。</p>
百姓的信仰是一个大市场，如今云阳观占据垄断地位，三清五帝占据主流，然而再牛逼的企业也有竞争者，鬼神崇拜自古就有，再加上鬼部是这片土地的原主人，扎根多年，根系深入地底四面八方，不是那么容易一扫而空的。</p>
西北下院，地处贫瘠之地，恶劣的自然环境下，百姓生存艰难，迫切需求鬼神庇护。</p>
当然了，这里提及的鬼神，并非与正仙齐平的鬼神，而是那些受香火供奉的鬼物，小至恶鬼，大至厉鬼都有。</p>
什么活血祭、嫁新娘等习俗，基本上都是出自这些鬼神。</p>
说到底，宗教信仰就是一笔买卖，最原始的情况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p>
鬼物虽然凶残，可一旦接受供奉，基本上就是定期收钱，按时庇护。</p>
根本原因，还是修行者力量不足，只能占据重点地区，对于边缘地带，只能勉强维持。</p>
王福自从得知当地情况，心都凉透了，怎么感觉自己是鬼子炮楼的角色，那些鬼部余孽是打游击的武工队嘞！</p>
“老乡，借口水喝。”</p>
王福、朱子肃和孙炎巅三人，既然是微服，就没有穿道袍什么的，容易引发抵触。</p>
他们三人的模样，就是外出做买卖的青年行商，风尘仆仆，嘴巴都干裂了。</p>
他们敲开一家民居，王福上前讨水喝。</p>
门口就有井水，但是水井是有主之物，须得主人家允许才能打水喝。</p>
木门打开的瞬间，王福目光匆匆一瞥，狭窄的屋内，特地有一个神墓，里面供奉饭肉菜，还有香炉冒着鸟鸟香火。</p>
再看这家人，夯土墙面、茅草屋顶，家中大人小孩都面有菜色，却将丰盛的菜肴供奉给神灵。更别提那几柱香了，都是从嘴里吃喝抠出来的。</p>
神中的神像，不出意外，又是一尊鬼物伪装的神灵。</p>
“水井在门前，喝完水，记得将井绳绕好，别浸在水里泡坏了。”</p>
王福坐在旁边喝水，孙炎炎冷着脸站着好，看着天空也不说话。</p>
朱子肃长相老成，又是会说话的，当即和对方的男人聊了起来。</p>
“老乡，我们从外地来，到附近做买卖，拜的是多足神，你们家拜的什么？”</p>
多足神，是一头颇为强大的厉鬼，行人旅商拜的比较多。</p>
朱子肃信口拈来，结合他们的行商身份，可信度很高。</p>
一听到也是拜神的，男人脸上戒备少了许多，开始聊了起来。</p>
原来，他们家和方圆十里的乡镇村子，供奉的神灵名为好寿公。</p>
“年头不好，若无神灵庇佑，咱们一家不是病死就是饿死，要不被强盗杀人烧屋。”</p>
男人家说得连连摇头，家里的女人小孩还有老人，藏在屋内的阴暗处，不敢见生人。</p>
王福一碗水喝完，三人便起身告辞，前往下一个地点。</p>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问，西北下院这块土地上，盘踞大大小小的鬼神，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