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奴牙郎
《唐会要》《仪制令》规制:『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
换言之,每月初一、十五,身为都官司主事的周钧,要参加朔望日朝。
天宝四载,五月十五。
一大清早,晨鼓刚刚响过,鸡还未叫。
黎明前的长安城仍是一片漆黑,周钧就骑着乘马,走街穿巷,出发前往大明宫。
马蹄踏在满是晨霜的路面上,发出嘚嘚作响,在沉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
五更天前,周钧到达大明宫外的建福门,当宫门开启的时候,不能急着进门,首先必须退避垂目,待得当朝大员首先进入。
待上官入门之后,低品职事官、散官等等方能进入。
入了建福门,再穿过内大街,又通过御街到达含元殿前方的朝堂,百官行立班序,接着便是等待上朝。
周钧站在序末,只能隐约看见那金碧辉煌的龙榻御座。
前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又饥又乏的周钧听不清楚,也看不真切,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大朝结束。
站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大朝散会的金钟响起。
周钧揉了揉膝盖,松了口气。
散朝之后,周钧去了都官司视事,忙碌至下午放廨,这才出了尚书省,从厩里取了乘马,慢慢离去。
行至半途,一须发皆白的老道,横卧街边。
周钧看了两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也没细想,只是策马绕开,继续向前。
未料到那老道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走了几步,便来到马前。
周钧有些意外,刚想相询,就见那老道绕着他走了三圈。
那老道一边走,一边还上下打量周钧。
末了,老道叹了口气,说道:“尚不自省,未悟其道矣。”
说完这话,老道便离开了,只留下周钧一头雾水的留在原地。
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周钧骑马一路前行,来到骆宅门前。
门房与周钧早已相熟,通报了一声,便引着后者来到右厢。
周钧找到骆安源,后者光着上身,正在抓举一块足球大小的练武石。
周钧见状,连忙出言让他停下来,并说道:“伤口初愈,倘若一用力又崩绽开来,岂不坏事?”
骆安源笑道:“二郎,不碍事的,你且瞧瞧,几乎全好了。”
说完,骆安源转过身,让周钧查看了伤口。
自从用那稀释后的蒜精,涂抹在疮口处,骆安源的箭伤一日好过一日,如今几乎已与常人无异。
看完,周钧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
骆安源朝着周钧唱了个喏,开口道:“安源这条命,是二郎在拔悉密人手中救下来的。某后因疮口几乎成了废人,又幸得二郎施以援手。”
“两番赐命,从今往后,二郎但有相遣,安源舍身奉陪,绝不推辞!”
周钧笑道:“言重了。”
骆安源见周钧淡然,知晓对方未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周钧看了看左右,朝骆安源问道:“兄长他人呢?”
骆安源:“他和我弟弟,都去了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