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区。禁区。
未知的阴暗空间里,淡蓝色的灯光将这里照的像深海。
在这样的“深海”里,有着许多球状的容器。
每一个容器里都装有没有任何毛发的“人”,浸泡在29度的液体里。
他们就像是艺术家的石雕一样,全身光滑,洁净。
他们或许是人类,又或许不是。
在病态到了极致的异盟总部里, 这种全身光滑,脑部却连着未知管状物的“人”,很多很多。
也许曾经是人,但很难说经过异盟的种种实验后,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淡蓝色灯光照耀下,让容器里的生物看着无比诡异。
忽然间, 位于最中心容器里的“人”睁开了双眼。
连接着他脑部的管状物, 发出刺眼的红光,像是烧红的热铁。
同一时间——
脑区神经城内,象征着异盟明面意义上总部的代达罗斯大厦。
高层的大楼里,一众穿着白袍,戴着类似击剑运动员头盔面具的指挥者们,从屏幕里得到了终端“脑”的情报。
这是一个惊人的情报。
为首的之人白袍抖动,怒道:
“怎么可能忽然团灭?那可是诡病部队二分队,就算没有四猛将带队,那也是绝对的精锐!”
诡病部队,血缘组,库罗斯之眼,泪眼蔷薇。
这是四大集团明面上的王牌精锐部队。
这的确不是藏匿在最深处的根基力量,但要说这个病城,能够击杀这些部队干部成员的,非常少见。
而且正因为是一张明牌,是给病城的群众,给另外三家看的,这几只部队确实做到了只招募精锐。
只有拥有病魔, 且病魔能力是能发挥作用的人, 才可以加入这些部队。
“徐曼羽明明已经被拖住……病城里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止是我们,除了泪眼蔷薇,其余两家也遭受重创。但即便是泪眼蔷薇,那些女人短时间也无法作战。”
“但最可怕的是,这可能同一人做的,‘脑’的分析是……极有可能各家战力的溃败,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几个白袍几乎一人一句的说着,每个人都对“脑”传来的信息赶到惊讶。
四大集团为了得到小女孩,派遣了大量部队。
但这些部队里,各家最精锐的几只,不是被徐曼羽困住了,就是被一个神秘人截杀了。
被灭杀的精锐们,甚至都来不及发送消息。
以至于得到战败消息的脑区高层,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们自然还有大量战力可以源源不断输入花雾区。
但此时不得不忌惮花雾区,还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存在。
以至于他们开始商讨,是否要唤醒那一批t1级战力。
……
……
工业区。
强碾压弱的战斗有很多种。
有强者雷霆万钧大开大合,如风卷残云一般,解决对手。
比如兵与卒之战。
但也有强者的战斗,悄无声息,随风入夜,于无声中结束战斗。
击杀敌人, 对他来说仿佛行走与呼吸,仿佛在安静的小巷里,面带微笑的穿行。
他缓缓穿过小巷,要去见自己的部下,要去看一眼街坊邻居们都害怕的生人。
当他闲庭信步的走完了满是花雾的“小巷”后。
所有的敌人,在无声无息之中倒地。
在秦观棋的身后,是歪七竖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躯体。
不仅仅是此处,为了防止部下过早被四大集团注意到,为了延缓部下注定到来的危机……
他还去了别处。
就在所有人被花雾隔绝视线时,就在柳冰与黑棋组激战,在徐曼羽一己之力拖住黑棋组与四大集团之时。
这片工业区通往心区,肝区,肺区,肾区的各个方向里……不断有人倒地。
四大集团派遣来工业区,争夺心愿花女孩的第一批战力——
无论强弱,全部被击溃。
就像是死神手里的镰刀,忽然隐去了踪迹,悄无声息的划过所有人的咽喉。
当看到秦观棋身影的时候,花雾区里,意识清醒的人已然不多。
这个看似温柔的主帅,在战斗中却毫不手软。
但当他出现在姜病树视野里时,他已经恢复成那个仁慈温柔的主帅。
秦观棋看了一眼重伤不起,肌肉失衡极为严重的柳冰。
他微微皱眉。
下一秒,他的身影穿过了黑将支撑起的结界。
直接出现在了柳冰的身旁。
原本柳冰身手的肌肉在不断生长,但当秦观棋出现后,生长停滞,反而开始缓缓萎缩。
到如今,秦观棋来到了她身边时,这种萎缩就更快了。
确保柳冰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秦观棋眼里有几分歉意。
他很清楚,黑棋组如果带走姜病树,绝对不会杀死姜病树。
黑棋组也知晓了姜病树的特殊。
所以第一步,他没有选择直接解决黑棋组,而是将有可能出现的四大集团先头部队,以一己之力全部解决。
因为无法确定在带着姜病树一起面对四大集团,会不会出现纰漏。
比如异盟里特殊存在——
脑。
“脑”是一个可怕的怪物,险些为过去的棋组织带来灭顶之灾。
姜病树如今不足以引起“脑”的重视。
但如果自己在姜病树旁边,很有可能引发“脑”的关联猜想。
所以这场战斗的解决顺序,一定是名声在外的车姐,吸引主要火力,拖住大部队。
自己解决周边部队。
同时柳冰负责拖住黑棋组。
至于包子,他面对的是一个“真黑棋”,被困在心区立交桥,并不意外,只要能够得到黑炮的情报,成功脱身,就算完成任务。
那枚黑炮的能力很复杂,将来说不定会造成更恶劣的影响,提早知晓便可以提早布局。
所以几个人的任务里,柳冰的任务不是最重的,但确实……完全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负荷。
秦观棋缓缓站起身。
将帅对决,并无悬念。
因为这并非是真正的将。
自打秦观棋出现,将就很清楚,今天的一切都落空了。
可他并非没有准备。
“没想到连你都会出动。”
秦观棋当然无法开口,他不怎么在意将,反倒是对姜病树报以微笑。
这笑容极大的鼓舞了姜病树,顿感柳暗花明,看到了希望。
秦观棋确定姜病树没事后,仍然没有看向将。
他看向了紫浣。
“大哥哥,买花吗?我的花可以救……”
紫浣忽然沉默。
因为秦观棋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这一瞬间,紫浣看到了诡异的事情。
身为s级病魔的拥有者,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这种窒息感,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窒息,而是她发现,自己和病魔的感应……断了。
漫天的紫色花雾,正在缓缓变淡。
姜病树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