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月盯着鹿小落，随口问道。
从这个头顶犄角的小丫头刚才的表现来看，分明是能察觉出她的真实修为，倒是挺稀奇的。
“殿下，她就是那头鹿灵啊。”
上官晴向武安月提过鹿小落的真实来历。
“灵族？原来如此。”
武安月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鹿小落。
灵族的感知能力普遍都很强，既然是鹿灵幻化成人，能察觉到她的实力，也是正常。
“小幺，我们这边有正事要办，你回屋玩去。”
李普拍拍鹿小落肩膀，随口说道。
鹿小落心有余悸地偷瞄一眼武安月，微微点头，离开了。
在她看来，李普很可怕，上官晴也很可怕，但武安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让她不敢直视。
“上官，这鹿灵可信吗？”
眼看鹿小落离开，武安月忽然开口问道。
武安月没有忘记，鹿小落是司空裴震献入宫里来的。
既然鹿小落是智慧生命，说不定有可能是裴震故意安插在宫里的卧底。
上官晴必须要排除掉这个可能性才行。
“回禀殿下，目前还没发现可疑情况。”
上官晴语气认真地说道。
这时，李普一巴掌按在武安月秀发上，笑着说道：
“公主殿下，不要这么敏感！”
“那小丫头憨憨的，唯一的爱好就是吃，为了吃连命都不要，谁会派她做卧底？”
上官晴已经麻木了。
放在之前，她看到李普对武安月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肯定要娇声怒斥。
但现在，武安月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抗拒，她还能说什么？
尊重，祝福！
上官晴直接转过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武安月抬眸看了眼李普，微微点头：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那便不用再调查她了。”
女帝金口玉言，既然话已出口，就算是定调了。
鹿小落的身份没问题，就算真有问题，也不是问题。
“李普随便一句话，就能让陛下改变主意！”
“看来，陛下真的很在意他！”
上官晴心情很是复杂。
武安月过来是为了完成拜师仪式的。
在上官晴的主持下，武安月为李普奉上一杯亲手泡好的茶水。
李普接过茶，喝了一口，拜师礼就算完成了。
虽然仪式非常简单，但在场三人都没有质疑它的严肃性。
武安月身为大周女帝，既然要认李普这个老师，哪怕拜师礼再简陋，李普也是当朝帝师。
这一点，毋庸置疑。
“安月……”
已经代入老师身份的李普，开始直呼弟子的“公主封号”。
李普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字，其实是女帝的闺名。
武安月登基前的封号，是“璃月公主”。
武安月和上官晴此时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弟子在。”
武安月语气有些羞赧地应道。
“不用这么拘谨。”
李普笑着说道，“其实我是想要谢谢你，听说你劝说你姐姐，下了一道旨意，允许大周优秀的妖蛮后裔入良籍，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听到这话，武安月倒是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惑：
“我是从上官口中听说老师想要废除奴隶交易的。”
“我不明白，为何这件事很重要？”
上官晴听到这话，也打起了精神，她也想知道李普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李普看着武安月，笑着问道：“你认为大周人族跟所谓的妖蛮后裔，有什么区别？”
武安月微微一愣，她不知道李普为什么会这么问。
按照大周王朝土著的想法，之所以默认妖蛮后裔为奴隶，其实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妖蛮后裔的血脉很混杂，很低贱，没有人族高贵。
“他们不是纯正的人族。”
武安月隐晦地答道。
她其实也认为人分三六九等的。
对于武安月的答案，李普并不感觉意外，也没有失望。
他只是又追问道：
“那你对强大的妖、魔又是怎么看待的？”
“是妖魔高贵，还是人族高贵？”
妖魔力量强大，生命悠长，喜欢以人为食，他们常常宣称自己的血脉比人族高贵。
人族显然是不承认这一点的，起码口头上不会承认。
武安月双眼微眯，她身为大周女帝，了解很多常人不知的隐秘。
妖魔的来历……
并不是普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武安月看来，某些强大妖、魔的生命层次，恐怕确实比普通人族更为高等！
“血脉纯正的妖魔，能力非常强大，人族不如他们。”
武安月微抿着嘴，淡然说道。
“既然妖魔血脉不弱于人，为什么妖蛮后裔，反而比人族低贱了呢？”
李普背负双手，淡然说道：
“其实，所谓高贵和低贱，都在人的心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