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先生走到箱子前,伸手在里面扒拉一下,各色金属互相碰撞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凭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东西,张家主你也来看看。”
张培恩从地上爬起,心惊胆战的来到箱子前,看到箱子里皮蛋侵吞得各式珠宝财物,也不觉触目惊心,气血上涌。
虽然他知道皮蛋有时候仗着李氏的威风在张家内横行霸道,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搜刮了这么多东西,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张家的旁支和小人手上抢来的。
元先生一眼便在箱子里发现了一根上面刻着“顺风”字样的金条,并把它拿起来递向顾顺道:“周兄,这是不是就是你们顾家的金条。”
顾顺并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就确认道:“这上面的顺风是顺风镖局的标志,这的确是顾少爷送给张公子的金条。”
“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元先生将金条勐地扔到呆坐在地上,面色惊恐的皮蛋面前。
随着金条砸在地上,皮蛋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了。
“夫人,夫人,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将这些金条暂时保管,等将来孝敬给您。”
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的皮蛋,还以为只要求得李氏的原谅,就能救自己,于是拼命挣扎着大喊道。
李氏心里已经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现在还敢拖她下水,恨得牙痒痒道:“事到如今,你这恶奴竟然还敢狡辩,赶快认罪伏诛吧。”
就在不久之前,李氏好像对张易安说过类似的话,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只可惜这次的对象换成了自己。
皮蛋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作为李氏最得宠的丫鬟,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她绝情抛弃。
顾顺再次诛心道:“皮蛋小姐,我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选择自己承担罪责,无比痛苦的死去,还是选择戴罪立功,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吧。”
很少有人不怕死,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即便是一根救命稻草都会不遗余力的抓住。
皮蛋此时再也撑不住,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这些年受李氏指使,在张家里做的那些龌龊卑劣的事情,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这其中,还包括在张家安插亲信,私吞张家支系和妻妾分家的财物,倒卖土地田产,破坏张易安与顾顺的关系,一切都是为了李家与她的儿女铺路。
听着皮蛋的控诉,李氏脸都吓白了,“这是污蔑,这个人疯了,还不赶紧去把他的嘴堵上,少让她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是无辜的。”
“夫人,皮蛋所做都是夫人指使的。夫人说过要让张易安永无翻身之日,将他们娘俩从张家赶出去,六少爷的东西能砸的砸,能抢的抢,有她撑腰,完全不用担心。”
“你这贱婢,真是找死。”
两个人开始互撕对骂起来,场面一时之间十分激烈。
顾顺双手插兜晃动着手臂,十分惬意的看着狗咬狗的一幕。
这两个没一个好东西,如今互相拆台,只能是囚徒困境中最坏的结果。
张培恩没有想到,李氏竟然背着自己搞出了这么多罄竹难书的恶事,怒不可遏的勐地扇了她一巴掌,怒吼道: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一个张家的夫人,应该是全家的表率,没想到心胸却如此狭隘,为了一点私利,竟然指使手底下的丫鬟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来,实在是湖涂。”
“你竟然敢打我,你就那么干净吗,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张家,为了你。”
“你还敢顶嘴,真是找打。”说着,张培恩忍无可忍的又打了一巴掌。
“不许打我娘亲,父亲最坏了。”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的张归荑,见到母亲被打,跑出来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