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毕淑珍却突然直奔冷梅而来,“也不帮着在小周面前撮合撮合。”
“这个……”冷梅一脸的尴尬。
童筝有些不满:“妈,你干什么?这事儿跟嫂子有什么关系?”
冷梅笑嘻嘻地站起来:“来,妈,我给你盛点饭。”
“可你这么老大不小了,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到底还想不想结了?”
“谁说不结了,一辈子的事儿,当然得挑了。”
等冷梅盛饭回来,毕淑珍也冷静下来。
“可你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或者你想找什么样的,你说清楚也行。”
“早就说清楚了……”
“你不就想找个儿高点的吗?妈也支持啊。可小周不挺高的吗?”
“起码得通情达理。”
“小周怎么不通情达理了?”
“行了,车轱辘话转来转去的,”童筝有些不耐烦了,“反正已经分了,再找吧。”
说完,没等毕淑珍回答,童筝一头钻进里屋去了。
……
整个东门里这片儿,购买传呼机的街坊邻居渐渐增多以后,陈凡、陈锋哥俩住的这个小偏厦子窗户前渐渐人满为患了。
好在时间仅限于傍晚到晚上九十点钟之前。
哥俩都烦的不行,但陈剑辉和刘雅丽还是叮嘱他们:“无论如何不能跟街坊邻居扔脸子,更不能言语怠慢。”
陈凡当然懂这个道理。
作为过来人,他甚至很珍惜这种烦扰之事。
若干年后,大家都搬到楼房里住了,横胡同变竖胡同了。
街坊邻居都消失了,一个楼层住上几年都不带认识的,哪怕偶尔见一面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陈锋自然理解不了,而且比较随性。
陈凡怕他无礼,每次来人打电话,就把他支到一旁。
打电话最多的是老何,往往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等电话的时候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跟陈凡搭讪。
“抽烟吗?哦,忘了,你不抽烟。你真不简单啊,不抽烟不喝酒。”
“呵呵,不抽烟不喝酒的人都不是好人。”
“谁说的?”
“一个大流氓说的。”
“大流氓?叫啥?”
“杜月笙。”
“哈哈,真是个大流氓啊,大流氓的话能当真吗?”
“是啊,这世道越是老实人越崇拜流氓。”
“嗯,嗯,流氓是流氓分子的良民证……”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对,对,小陈你真有才。”
陈凡忍不住想打哈欠,连忙用手捂一下。
“小陈啊,你这电话应该弄个收费的计价器。”
“街坊邻居收啥费啊。”
“唉,一码归一码。你这白天要是有人看着的话,一天赚个百八十的不成问题。”
“怎么?你想干?”
“现在报装电话太麻烦了,得等小半年。”
“我给你找人,一个星期内就能下来。”
“真的?”
“那当然了。不过,你得给他点好处。”
“那也划算啊。”
陈凡巴不得这片街坊邻居有公用电话。
其实,包括老何在内,街坊邻居们也不是故意占陈凡便宜。
可这一片儿除了李大牙家,也就陈凡家有电话。
而李大牙家比较孤寒,没人愿意过去。
要是有个收费的公用电话,大家打起电话来也就不用缩手缩脚了。
这种事也就老何适合,老何是二皮脸子,货车上掉下头猪他都能抢回家去,收点电话费算啥。
再说他老婆三天两头在家泡病号,他自己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