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些日子已经能够下地了,这一次会中众兄弟过来,他理所当然也要过来见一面迎接一下。
而他这番虽然不算假话,但也有点安慰性质,毕竟谁知道那两兄弟会不会抱着“只有自己能欺负余沧海外人不可以”的想法?
令狐冲现在也有些融入他们了,他长在大宋,就算性情再惫懒对满清也是天然的敌视,对于天地会这样的“英雄人物”也别有敬佩,所以对于那两位“长辈”也是又期待又忐忑。
苗翠花见他如此便干脆继续往下介绍分他注意,而在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君宝和天宝咋咋呼呼的声音:“好多人、好多人过来了啊!”
他们因为李平安的关系,现在也勉强算是天地会中的一员,自然也知道即将有什么大事情,还特意提前去外边等着。
却没想到天地会的人还没等来,先等到了一支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还让他们将外面一整条巷子都挤得满满当当,别说走路了,想要推门出去都难。
他们也是唯恐被这些人误了时辰,也耽搁了外面自己的人到时候进来,所以两人赶紧进来通报。
哪知道苗翠花听到他们这么叫唤却是心中一喜,立刻站起来说道:“看来是他们过来了……”
令狐冲和君宝、天宝就都有些茫然,方德立刻解释道:“这一次来的人太多,这要是大张旗鼓就那么过来,未免惹人怀疑。所以咱们就想了这么一个迎亲的办法,从城里请了人假扮迎亲队伍出去后,再到城外换成咱们会中的那些兄弟,同样是假扮迎亲队伍,从城外将‘新娘’接到这里来。这样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当然还有前提,这附近地几处宅子都是他们的,这样更不会引人注意。
这其实也是早就计划好、也做好的配合,所以连君宝他们都信以为真了。
而后苗翠花进去里面招呼好陈近南等人,让他们也一起出来,众人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在这里继续等候着,时间渐渐过去,外边的热闹持续了很久才散,也算是演了个有始有终。
直到平静了许久之后,他们才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叩了三下,一重一轻一重。
苗翠花赶紧示意令狐冲过去开门,等到将门打开,就发现外边站着两个样貌有七八成相似的壮汉,令狐冲立刻猜测他们应该就是那常氏兄弟。
他们开始看到令狐冲还有些疑惑,等发现了院子里的苗翠花、方德他们都在,才知道自己等人没走错,两人都很激动,一起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便大声道:“总舵主,兄弟们都过来了。”
周围一片现在都是他们的人占据,得过会儿才重新分散开来——还是为了避免聚在一起容易惹人注意,所以这会儿他们可以言行略微无忌、放肆些。
陈近南也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着,看到他们进来也觉欣慰又开心,站起来张开手哈哈笑道:“五弟、六弟,你们可来得好快。”
在常氏兄弟身后又陆续进来几条大汉,都是天地会当家级别的,毕竟他们这边是要商议重要会议而来,其他人不说有无资格,太多人知晓了也容易泄露出去。
而苗翠花的师兄李国邦正好也在其中,见到许久未见的师兄,苗翠花也是欣喜十分,连忙拉着令狐冲先去和他见过礼。
令狐冲已经感觉脑阔疼,刚刚听苗翠花的介绍不觉得,现在一个个当面认识这些当家,却还要将他们一个个打心眼里记住,他说实话有些脸盲了。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有酒的话,他感觉就会好很多,不过喝酒容易误事,所以虽然一帮子大汉在议事时却都是滴酒不沾的。
而陈近南这边,却也将君宝、天宝还有凌道人、瘦猴与小马的身份都简单介绍了,让两边大概认识下,才开始说道:“此次召集诸位兄弟前来,目的想必大家都知晓了吧?”
叙旧的时间有的是,还是说正事要紧。
十四当家余鱼同发话道:“总舵主,我等在外也听说了四十二章经之事,但还不清楚细况,以及开封如今情势。”
陈近南点点头,便简单和他们说明了一番,还有李平安潜入行宫中的事情也一并说了,然后才说道:“四十二章经的藏宝图确有其事,如今我这儿又新得了两本四十二章经,便是平安兄弟从宫中得到的。现在咱们这里便有了半数这四十二章经,康熙那里还有一本,平安兄弟还在宫中谋取;而据我们所知,鳌拜同样得到了两本四十二章经,他来到开封也是为此而来,所以我等首要的目标,便是他。”
十当家章进皱眉道:“鳌拜与狗皇帝龌龊日深,何不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再从中取利?”
陈近南苦笑道:“若是那样的话,咱们恐怕便来不及将财宝都取出来,也没法都推到康熙和满清的头上去了。蒙元的人势必就会直接退出去,而满清对咱们天地会的打压会立刻加剧,就算咱们将财宝都成功送到了大宋去,宋廷也愿意发兵过来,却也未必赶得及在咱们覆灭前驱逐清廷了。”
何况他们都很清楚,就算有这些财宝,刚刚休养生息过来的大宋的军力想要赶超此时的满清还是很难的,最少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够让他们将这财宝用到实处。
陈近南他们之前就已经进行过推演,虽然事情的发展未必都能够推演出来,但至少能够得到较大的可能,而他们也是根据这个可能去行事。
本来世上就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能够有一定把握、有风险但值得去尝试就够了。
当然陈近南也说到了事情的一个关键点,那就是他们要如何在行事中尽量保全自身,他怕的并不是牺牲,天地会中很多人也并不惜命,但他们不希望自己豁出性命去之后,却发现是白白流血,什么作用都没有。
“那鳌拜现在何处?不若这样,咱们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判断,若是事不可为便可另谋他法;可要是有机会,于情于理,那鳌拜咱们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