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奶奶真不是个省心的,这时候还给人添堵呢:“舒坦的儿子都给当娘的送嫁了,你也是大家女子,嫁人就算了,还如此大张声势,礼教都扔了。”
林氏脸色难看,周围众人跟着尴尬,老姑奶奶实在是不合时宜,今日本就送嫁的,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姜常喜不干了,翻脸比翻书都快:“人都说内宅女子没见识,这话我是不赞同的,咱们从小熟读女四书,比谁人见识短了,今日见到姑祖母,我却是觉得这话不算是冤枉。”
老姑奶奶黑着脸怒瞪回去,一个小辈,欺人太甚:“你骂我没有见识。”
姜常喜俏生生的站在林氏身边,开口清朗,字句有力:“不敢,我大家女子,礼仪规范顶顶的好,骂人的事情做不出来,我是说姑祖母你没什么见识,是‘说’,不是‘骂’。”
这话把林氏诸位女眷都给惊呆了,场面那个静悄悄呀,你这可真够直言不讳的。
林舅母心说,我以往以为,这外甥媳妇足够厉害,今天又刷新了一遍认识,她比我以为的还要厉害。尤其是翻脸的本事。
林舅母捂着脑袋:“外甥媳妇呀,姑母岁数大了。”
姜常喜:“岁数大了,就该心态平和些,少些刻薄尖酸,才是养生之道。”
人都说,没有好骑驴的,得有好赶脚的。林氏的老姑奶奶让一个外姓女子,如此磕碜,林氏的族人脸上无光呀。
边上的人不干了:“我等岂不是都成了没见识的女子。”
姜常喜:“不敢,前朝战乱不断,人口锐减,我朝圣人励精图治,鼓励农桑,甚至为增加我朝人口,鼓励寡居妇人再嫁,为我朝人口添砖加瓦。我倒是不知道,姑祖母如此重视礼教,是遵循我朝律例还是不知道哪朝的圣人礼教。”
这帽子要是扣上,那就不是一个人的脑袋,那是一族,或者九族的脑袋,忒狠了些呀。
老姑太太:“你少拿大话压我,你娘还成了朝廷的功臣了不成?”
姜常喜用毫不掩饰的眼神,上下打量这位老姑太太,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体谅姑祖母有心无力,不能为朝廷分忧的心。”
扑哧不知道哪个听懂了的年轻媳妇笑场了。
周大奶奶在说老姑母岁数大了,想要再嫁也没人要,生不出来孩子。
老姑太太反应慢了一些,可终究还是听懂了,脸色都青了:“你,你,好一张刁嘴。”
姜常喜:“老姑母这话却是不能如此说的,古人有云,女子怎么能出口恶言呢,姑祖母注重礼教,该从自己做起。”
众人吸口冷气,你好意思说出口吗?你出口的那也不是什么善语呀。
林氏拉着姜常喜,不在看向这位自取其辱的老姑太太,闻言细语的说道:“我儿,莫要因为为娘,同人计较,娘既然走出再嫁这步,就不会怕这些闲言碎语的。”
姜常喜:“娘心中有宽广,自然不是村中野妇能够度量的。”
跟着:“我娘高兴,我们当儿女的都没有说出来什么,轮不到别人过来闲言碎语,若是真心恭喜我娘,我这里对诸位长辈感激不尽,若是过来添堵的,还请莫要把自己当回事。”
姜常喜半点不怵这些林氏的长辈们:“我娘,我,我夫君都不欢迎。还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林舅母就尴尬了,她作为主家,岂不是得罪了客人。这些林氏族人,那可是冲着他们来的。
可这外甥媳妇说的句句在理,这些人挤兑小姑子,就是挤兑他林家。
外甥媳妇嘴里这席话,合该她来说,即便是得罪一些人,也是有所得的。可如今被外甥媳妇喧宾夺主了。
就凭着外甥媳妇这般的智慧,说她不是故意的,林舅母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