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隐隐。
之前还热闹的篝火已经人丁了了。
傅怜慢慢路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快意。
没想到她在这里还有亲戚。
而且看起来,舅舅一家对她还不错。
傅怜勾起唇角,哼起歌,余光下,在拐角处看到坠在身后不远不近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藏得极好,在四处火光的舔舐下,被折叠成庞大却跳跃的鬼影。
看不出人影。
但傅怜贼得很,是人是鬼一眼可知。
有人跟踪她?
是谁?
傅怜压下心中疑惑,握紧口袋的晶核,趁机拔腿就跑。
后面人影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对视一眼立马追了上去。
靠!
这平川还真是想不到的乱啊!
这么亮的地方,都有人敢公然抢劫。
傅怜看到前面有一处花坛小路,路旁的铁栏上缠绕着紫藤,遮挡了大部分视野。
傅怜立马拐了弯,冲了进去,下一秒,差点和一个清冷干瘦的身子撞了一个满怀。
干瘦男脸上带着一个瓷白的面具,上面没有花纹,只在眼睛处有两条弯月似得细缝。
看起来比追傅怜的恶徒更加诡异吓人。
傅怜炸毛,正要跑,面具男强横地抱住她的腰,闪身进入一旁的紫藤死角。
紧追的人四下看了看,没发现踪迹,也没深入,掉头往其他地方而去。
傅怜憋着气,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等到危险解除,男人正要放开她,她却提刀抵上他的腰。
“你是什么人?”
“好心人罢了。”男人轻笑,散漫的声音从苍白无脸的面具后透出来,“这位小姐,就是这样对待向你伸出援手的恩人吗?”
他说话声音温和却薄凉,傅怜目光四下打量,没有回答他的话。
男人抚了一下脸上弯成两条细缝眼的白面具,“何况,这里是我家。”
傅怜眯起眼,发现这里确实并非花坛小路,而是一处小院落,紧挨着一栋小洋楼的后门。
见男人没有进一步动作,傅怜收了力道,低头欠身,“谢谢。”
男人微低着下颌,蝴蝶刀刀刃寒光在他银白面具上一闪而过,他轻慢笑了笑,伸出细瘦修长的指理了理微乱的衣袖,转而大步往外走。
见傅怜还呆在原地不动,他回头,声音如红酒般甘醇好听,“回家吗?我送你,晚上可不安全。”
“谢谢。”傅怜又道了一句,连忙跟上。
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为啥要他送,要是他也是坏人咋办!
转念一想,这家伙看起来瘦弱干瘪,人畜可欺,不是个能打的。
不过这个男人身上有说不出的危险,让她本能地想远离。
这种遁逃的想法,傅怜在面对大魔头陆战时都不强烈。
————
回到家里,傅怜摸了摸,没摸到灯光的开关,不过习惯了夜里一片漆黑,她也不在意有没有灯。
把口袋的晶核扔到桌子上,傅怜转而脱了外套走进卧室。
卧室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低着头,坐在床边。
“陆战哥哥?”傅怜轻声,借阴郁的月光,只能看到此人隐约的发穴。
他身子薄,傅怜坐在他旁边,感觉和自己一样高。
看体量和身材,完全不像是陆战哥哥啊。
这是谁?
傅怜伸出手,突然听到细细的呼叫,接着面前的家伙猛然扑到她身上,傅怜受力不及,直接嗑在了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