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佛号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淡淡的佛气充斥宽阔的洞室,陈鸢下意识的看去镇海,后者却是看去另一个方向。
下一刻。
一道佛影穿过山体,张开五指,一掌推在那魔怪身后,佛光绽放,将那血肉里的魂魄逼出了体外,这才被黑无常拖拽着吞进衣袍内的黑洞。
“是那尊云箴寺里的石佛!”镇海提醒了一句。
此时,黑无常也拖着铁链过来,朝陈鸢淡淡的点了下头,“该醒了。”
“什么?”
陈鸢愣了愣,就连镇海和尚也愣住,还未反应过来,陈鸢陡然感觉一股凉意,睫毛抖了抖,他猛地睁开眼睛,竟还在树下,老牛匍匐在不远的草丛里,正抬起头看来,好奇的眨巴眼睛。
篝火已燃尽,一只兔子烤在上面呈出金黄。孙正德趴在地上正迷糊的坐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拿烤兔,撕下一片肉放进嘴里,然后呸的吐出,太柴了,而且没一丝丝肉味。
师父踩着落叶正跑在林间,没心没肺的拉开裤子,摇头晃脑的在一颗大树后面‘哗哗’的冲刷起一阵水声,片刻,听到胖道人叫他,一系腰带,就跑了去。
那树下,一片片极小的灵芝正被焦黄的液体侵染,其中最高处的那片灵芝早已枯萎,旁边还有一颗橡子,以及像老鼠打的洞。
“难道真在做梦?”
陈鸢疑惑的看着被胖道人哄骗吃了烤兔,正追打对方的师父,又看去另一个树下入定的和尚,后者睁开眼睛,似乎知道陈鸢所想,笑了一下。
明白过来,也跟着笑了笑。
‘显然刚才并不是一场梦。’
……
几日之后,群山之外的东北面,一行十多人正结伴过了长镐城,朝横焰山过来,一行人分成两拨,其中一拨正是之前离开的云龙云贺,以及玉晨等八人的天师府道士,而另一边,乃是聚灵府,共有四人,其中有陈鸢作弄过的虞飞鸿。
最后还有两人,从头到尾很少说话,多是玉晨为化解尴尬,特意照顾陪着他们聊些修道中人的事,以及关于一个人。
“那位陈道友,与你们沧澜剑派虽有瓜葛,但他为人绝非你们所想那般,段师兄还请以地底妖魔之事为重。”
“我知晓,那日青虚已和徐师弟说起过,这事还是由天师与我掌门师兄来商量。”
段既卿持剑点了点头,笑容温和,玉晨等人无法看到的,却是他眸底蕴着的冷意,如今山门内已天翻地覆。
那日事发后。
南院剑首徐清风被掌门禁足,那位西院资质极佳的弟子祝静姝被关了起来。
如今没人再能阻扰他出来……出来为他的弟子秦守言讨一个公道。
离行前,掌门师兄趁对他叮嘱过:御剑术从他手中讨回,可难保他没学去,可天师府要保他,不能伤了和气。
最好的办法,便是废去他一身修为,不能再踏入修道之途。
‘既顾全了天师府颜面,也保证了御剑术不再外传……呵呵,掌门师兄想的真够周到的。’
段既卿朝着看来的玉晨道长,报之微笑。
‘但老夫爱徒就这么死了,谁还记得?!’
他笑的温和,也蕴有杀意。<!--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