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没有这个意思。相反,今日见到晏姑娘,老身心中甚是高兴。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的相处,老身也甚是喜欢晏姑娘,若你云英未嫁,老身倒也乐意撮合你与无忌,不过你既已经嫁了,如今明明朗朗,无忌可以死心,改日,说不得还能请晏姑娘喝杯喜酒。”费老夫人这话真心实意,望着晏晚晚的目光也早没了最开始的审视。
晏晚晚闻弦知雅,“这么说来,我与夫君来这一趟还算来对了。”
“说起来还未曾问过晏姑娘,今日难道是路过莲花镇,专程来访友的吗?”费老夫人对晏晚晚的知情识趣甚是满意,亦是笑着将心中疑虑问出口。
有了费老夫人这一问,晏晚晚开口更是顺理成章,面上显出两分难色,以她当初被费无忌的求亲吓得逃之夭夭的前因,若是可以,她只怕巴不得与他再不碰面,哪儿能来访什么友啊?“实不相瞒,我与夫君途经此地,遭逢变故,因而囊中羞涩,是以记起费兄,这才厚着脸皮登门来向费兄借些盘缠。”
费无忌一愕,蓦地扭头看向言徵,满脸满眼都明晃晃地写着“小鱼姑娘怎么嫁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居然还让自己的妻子没有银钱用了?”
言徵面上却没有显出半分异色,仍是一副淡雅从容的模样,笑得馨馨然。
费老夫人亦是微怔,却是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事儿。这倒好办得很,以晏姑娘从前对无忌的恩德,这盘缠便当是友人之间的馈赠也没什么。”说着已是转头往身后一瞥,那个看上去应该是费老夫人身边亲信的仆妇便是屈膝退下,片刻后,就奉上来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费老夫人接过,双手递与晏晚晚道,“晏姑娘收下吧,借不借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否则就真是见外了。”
晏晚晚接过那袋银子袖在手中,面上倒没什么羞愧之色,仍是落落大方地抱拳一礼,“多谢。”
“晏姑娘与言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儿,不妨在我们府中多盘桓几日?”费老夫人又是热情周到地留客。
晏晚晚却已与言徵对望一眼后,双双站起道,“贸然登门已是失礼,何况,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敢叨扰了。”
“待得来日费兄大婚,我与娘子若得空,定来讨一杯水酒喝。”言徵亦是跟着拱手一揖,笑意盈盈的,嗓音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话费老夫人爱听,当下脸上笑开了花。
晏晚晚和言徵二人执意要走,费老夫人不好强留,当然,许也巴不得他们早些走,便是命费无忌送客。
费无忌一脸的颓败,双肩垮着,一言不发将小夫妻俩送到了府门外。这才望着晏晚晚,红着眼圈,切切道,“小鱼姑娘,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莫要忘了费某。”说着又是一瞥言徵,带着两分狠劲道,“若是有人对你不好,你便来寻我,我......”后头的话,没有说出,他狠狠一瞪言徵,在哭出来之前,扭头奔进了费府宅门。
晏晚晚“......”从以前便知道这位费兄是个感情丰富的,却没有想到居然丰富成了这样,实是让人......叹为观止。
“费兄真乃性情中人啊。”言徵走到她身边,轻揽她的肩头,与她一同望向已瞧不见费无忌身影的费府宅门。
晏晚晚却是脚跟一旋,直接迈开了步子,半点儿留恋都不曾有。
言徵嘴角一勾,笑着跟上,又如之前一般,很是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小鱼姑娘不是什么行走江湖时的化名吧?宁王那幅画作上也分明唤你为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