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娘子对我的了解还有待加深,不过没关系,我说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些事情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你也可以慢慢看着,自己发掘。”
言徵说完这些,果真就转身去寻了些草叶来给晏晚晚铺上,然后合衣躺在了她身边。
不远处的邵钰见状,脸色更阴郁了两分。
自午间那一场不太愉快的对话之后,他便一直冷着一张脸,不与晏晚晚他们搭腔交流,却也还是一直跟着,晏晚晚也不搭理他,就让他跟着,到了时辰又分他点儿干粮。
眼见那边两人连眼角都没有挂他一下,好似当没他这个人般,亲亲热热地相偎而眠,邵钰只觉得那画面扎眼得很,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眼不见为净。
一夜无话,第二日晨起收拾了一番又上路,谁知,走了没一会儿,天色就有些变了。头顶墨云翻滚,好似被风吹来了云山,一会儿峰起,一会儿海卷,本就浓荫遮蔽的山林间更暗得好似快要入夜了似的。
胡永贵看着天色,脸色很是不好看,连声催促着言徵等人快些走。
言徵几人也瞧出不妥来,默默加快了步伐。
胡家父女俩都是山间行走惯了的,没想到的是这回领进山来的这几个人,虽然都是寻常衣饰,但样貌都生得好,当中那位言公子更是一副温润贵气的模样,谁知,几人行走间都很是敏捷,尤其是言公子夫妻二人,无论多么湿滑的地面,或是陡峭的斜坡,两人都如履平地,脚底稳当得很,加快了步伐,两人的呼吸仍是平稳。
胡永贵便知这俩不是寻常人,便放心地更是加快了步子。
言、晏二人倒是没有问题,仍能轻易跟上,邵钰却有些吃力了,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前面还有两个姑娘呢,难不成他还能比两个姑娘差了?这么一想,他便咬紧了牙关,又勉力跟上。
谁知,脚下却一个打滑,险些顺着那长满青苔的斜坡滚下去。
“小心!”电光火石间,斜次里伸出一只手来,适时拽住了他的胳膊,略施巧劲儿顺势一提,将他拉起,站到了干燥平缓的地方。然后,反手递给了他一根树枝,“邵兄抓住树枝的一头,我带着你。”
是言徵,一双平宁温润的眼,配着脸上的笑,让人一见便觉真诚。
邵钰看了眼他,又瞄了眼他身后的晏晚晚,一言不发,却到底是伸出手,抓住了言徵递来的树枝。
他当然觉得丢了面子,可却也知道言徵若非时时注意着他,方才又哪里能轻易救下他?而眼下也不是他为了面子由着性子胡来的时候。
又走了片刻,林间已经恍若入夜,“啪嗒”一声响,酝酿多时的第一滴雨自头顶砸了下来,落在叶片之上,紧接着,便是无数滴雨落了下来,啪嗒啪嗒声不绝,响成了一片。
好在他们在雨下得更大前,跟着胡永贵到了一处高地上的山洞,站在洞门口,看着天上破洞一般往下落的雨,很快平地生水,已是无数条小溪在山地间奔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