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糯这才想起来,说道:“你跟我说说家里的人呗,尤其是替换我的那个二小姐。”
秦嬷嬷:这叫人怎么说?一路上没见她问过,以为是不敢问,现在看这样子,是根本没想着问吧。
此时的程府,大理石铺成的路面上,一个衣着打扮皆透着富丽的夫人走过,身后跟着七八个丫鬟婆子。
“瑶儿竟是什么时候病的?”她正一边步伐匆匆地走着,一边急辣辣地问稍后一步的仆妇。
仆妇是程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姓吕,倒不见慌张的样子,从容不迫道:“夫人,二小姐还是不安了。这些天,总是好好地做着事儿就失神,还总说自己是个罪人,前天感了风寒,也不让说。”
吕嬷嬷说道:“另一位小姐说话就这两天回来,老奴知道二小姐的担心,便私自做主,只叫翠屏去请了王大夫来看看。谁想到,偷偷吃了两天药也不见好。”
程夫人气道:“阿从,你是老人了,怎么还如此糊涂,什么都随着她?”
生病了能大意吗?
说话间,已经来到二小姐程雪瑶居住的小院儿,走进去,果然能闻到一股子药味,程夫人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房间里,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正半靠在床上,手里端着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头一点点地往肚里灌。
看见这个,程夫人当即受不了的心酸,拿帕子擦掉眼角的湿润,才走过去,坐到床边,先是伸手给女儿捋了捋鬓角的乱发,随后接过了药碗放到一边,问道:“我儿,可好些了?”
程雪瑶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双唇却是惨白惨白的,正在病中,也就分外地脆弱,被这么关心一下子扑倒程夫人怀中抓着她的衣襟,哭腔道:“母亲,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当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到现在我也不能不把您当我亲娘。等小姐来了,您能不能不让我走?”
“哪个在二小姐耳边嚼着样的碎舌,”程夫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疼得心都碎了,朝噤声站了一地的仆从发火儿,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瑶儿,谁跟你说送你走的?那一个回来了,你照样是娘的亲生女儿,咱们程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谁敢胡说一个字,母亲拔了他的舌。”
说着,严厉的目光在程雪瑶屋里的这些丫鬟身上一一扫过。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夫人好大的威风,这是要拔谁的舌?”
“老爷。”
随着一个深蓝绸衣的中年男人走进,一众仆妇丫鬟都施礼。
程浦也没理会,走过去问道:“瑶儿,你这是病了?”
程雪瑶眼含泪花的点点头,程浦一向不怎么关心这个嫡女,便淡淡道:“那就好好养病。”
“你别在这儿坐着了,”这句话是跟程夫人说的,“外面传了信儿,你亲生的女儿就快到了,叫叫人,都去外面接一接。”
亲生的骨肉在外面流落那么多年了,一点儿都不关心,不给做做脸吗?
程夫人知道丈夫对自己诸多不满,却没想到打从凝萃换走她女儿的事情发生后,他是一里一里的不给自己留脸面。
“母亲那儿我去通知,孩子们你去喊齐了,”程浦说着就转身,又突然转回来,对面带病容的程雪瑶道:“瑶儿也去。虽然当年被换,你也是无辜的,但是毕竟空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以后、”也不知那个孩子叫什么的程浦,便随着府上人的说法,“那一个便是你姐姐,对姐姐,要尊重。”
程雪瑶摇摇欲坠的在丫鬟的搀扶下坐直身体称是,面上还带着几分的感激。
只有扶着她的大丫鬟知道,自己手臂上的一片肉都快被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