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字,上面简洁的写着几个繁体字,大意如下:
[主人未死。
若有道友胆敢入室洗劫,老夫誓死杀其全家。
留言者:何先祥。]
陈平嘴角抽搐...够狠。
当他看到自己的家时,不禁嘴角更为抽搐。
院墙全塌了,屋舍已经塌了一半,杂物房、制符间和堂屋都已经没法进入,唯独睡房还没有完全倒。
因为正门已经坍塌,陈平只能从窗户跳进睡房,里面到处都是灰尘。
房间显然有人进来过,不少地方都被人翻得乱七八糟,连那几件不值钱的普通道袍都已经被顺走。
翻出睡房,又去倒了一面外墙的膳食房看了下...呃,妖兽肉和灵米都不在了,甚至那口海大的饭碗也不在了。笨重的锅倒是还在。
‘畜牲,连碗都不放过。’陈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失去一只碗这么忿忿不平。
‘只能一切重新来过了。’
‘这种情况下,商队也不知道有没有走出那片森林,那么多妖兽,还有邪祟,估计难。’
‘若是这样,只能等下一个商队的到来。’
‘不过,现在倒不需要因为担心齐江伦的事暴露而选择离开了,就当前的局面,哪怕死十个、一百个齐江伦也没人在意。’
‘希望青云宗快速掌握局面,重新维持好连云城的次序,不然恐怕以后不安生的日子还多着呢。’
‘这个世界,求道当真不容易。’
陈平望着眼前的断垣残壁一阵感慨。
他走到院子里,望了一眼俞青义的屋舍,他们的院子里晾晒着道袍,道袍背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
[俞青义]。
似乎在有意宣示‘这个屋舍有人’的信息。
屋门紧闭。
纸糊的窗户上开着两个小洞,两只大大的眼睛在洞后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
“俞小道友?”陈平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剑柄。
门‘嘎吱’一声打开。
一张稚嫩的鹅蛋脸探了出来:“陈道友,你还活着?不...不…,你没事吧?”
陈平:......“没事。刚活过来。”
俞玲春:......
“你爷爷呢?”
“出去了,他让我不要出门。”
陈平点点头,郑重道:
“听你爷爷的没错,现在外面乱的很,到处都是危险,待在家里最好。”
“嗯。那个...我爷爷出去了,有人去你家洗劫,我听到了...但不敢出门,抱歉陈道友。”俞玲春歉意道。
陈平楞了一下,笑道:
“没事,不打紧。你自己回去躲着吧。”
充满稚气的鹅蛋脸缩了回去。
陈平扭头又看了一下自己西面的邻里,院子里凌乱无比,房门洞开,屋舍显然被人洗劫过很多次了。
...可能是躲起来了,也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陈平想到此前这个邻里修士对机缘的向往,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平静下来,他理了一下当前的情形。
妖兽过境是发生在前天晚上,到昨日上午彻底结束。
又过了一天,直到今天我才回来。
这对我来说是第一天,但对很多人来说是灾后的第二天了。
可日子还完全没有安顿下来的趋势。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洗劫在发生。
‘外面太乱,我现在最好哪儿都不要去,待着家里最好。也不要想着去洗劫别人家了,我与这种横财无缘,还是命重要。’
‘稳住,别出去,安安静静刷熟练度,等次序维稳了再说。’
‘睡房还在,休息没问题的。膳食房倒了一面墙,勉强还能用。而且我还有好几斤妖兽肉干,对付一段时间完全没问题。’
陈平想清楚这些后,开始打理自己的睡房,清理掉垃圾和灰尘后,拍了十几张清洁符,睡房立马恢复了干净整洁的模样。
至于门的问题,呃,不重要。
窗户出入也一样。
要怎么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定会给你留一扇窗’,讲得就是这么个道理。
清理完睡房,又清理了一下膳食房,虽然没了一面墙,但只要不下雨,就没有问题,依然可以用。
至于修复房屋的问题,还是等等再说,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事。
清理完膳食房之后,又找来一件破道袍,挂着了坍塌的墙体上,斟酌了一下,决定把何先祥宣示贴纸上的那句话抄过来。
无他,够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