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这种江湖人,最怕基层穿官皮的人,暗道一声晦气。
今天皮肉之苦免不了,钱包也要大出血。
二虎大急,急走两步,与宋三耳语几句。
宋三不断点头,眼睛不断在孙恪、张龙身上移动。
挥舞着铁棍,对着吃瓜群众怒喊,“已经12点,中午可没人管你们饭,还不快滚!你们下午不要浇地、砍棒子?懒人屎尿多,快滚回家抱孩子!”
摄于淫威,众人纷纷后退,生怕被点名。
孙恪上前一步,“宋警官,这人可能是个偷车贼……”
“以为自己是一休啊?站一边去!”宋三不耐烦,用力敲着三轮车的斗子,“我们警察办案,要你一个学生教流程?”
皮笑肉不笑,“孙大学生,你家猪头肉肯定有问题,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先别走,等老子说完。回去再给我准备两斤猪耳朵,就原谅你这回。”
孙恪扭过头,咬着牙,“我们开门做生意,信奉: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众人散去,张龙忍不住抱怨,“虎老板,这和当初说的不一样,再加100块的茶水钱。”
二虎翻着白眼,“让你们多事,得手了还不跑……”
“跑你妹!”严宽给了儿子一个暴栗子,“给我记住,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
宋三挥挥手,骂骂咧咧,“还不快滚,等我给你送一副铁手镯?”
突然大吼一声,“车子留下,那是赃物!不是看在严主任的面子上,今天关你十天半个月!”
张龙恋恋不舍的看了三轮车两眼,心有不甘,狠狠瞪了二虎两眼,大踏步离开。
做他们这行,最怕穿官皮的人,对方比江湖人士更黑、更狠。
宋三心里美滋滋,自己以后也是有车之族,围着三轮车转了三圈,。
回家路上,二虎忍不住抱怨,“爹,为什么打我?我不要面子啊……”
严宽斜着眼,“不打你,能把你从里面摘出来?”
见儿子不服气,心平气和的说,“你们几个办的事太糙,特别是你,简直不长脑子!那些外地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家、你老子都住三岔河;那些泥腿子上当受骗,是找你,还是找他们?”
二虎嘟嘟囔囔,“几年后的事情,谁会承认……那些人买了树苗,肯定到我这里买高价肥。不结果,说不定他们管理不到位,施肥、打药不科学……”
能种得起果树,也不会吝惜肥料。
儿子就是眼皮浅,做不了长久买卖,严宽叹道:“孙恪那小子,滑的很,给钱都不要,那些泥腿子,眼珠子是白的,心是黑的,肯定会多报损失。孙恪接过这个活,吃力不讨好,闹不好还要贴钱平事。”
没能找回被骗的600块,也不能让骗子伏法,孙恪有点失望,觉得世界充满了恶意,无精打采的回家。
赶集的人回家吃饭,小贩们收拾好摊子、纷纷散去。
街道一片狼藉,青菜叶、橘子皮满地都是,大风吹过来,白色塑料袋随风飞扬。
路边的树叶灰扑扑,车走过,带来一路灰尘。
一辆面包车停在“孙家铺子”门口,铺子里面传来争吵声,甚至能听到妹妹婷婷的哽咽声。
孙恪大吼一声,“妈蛋,欺负小孩,算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