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翁不答,转而望向窗外。夜凉如水,月满乾坤;景色倒是如常,却早已物是人非。
“大道非我意,恨不再相逢!”
……
夜幕之下,红袍破碎的陈炎,背着李炎年踏空来到镇子里。
陈炎两脚迈动,点在虚空。不紧不慢,看似如闲庭信步,可一步迈出倒有十丈之遥,速度极快。
“镇东的一家酒楼,我宗门师兄留守在那儿。”李炎年出言道。三宗除了外门弟子与长老外,还会有一些随行之人,帮忙照应。而兆阳山留守在此的是一位青幽境修为的内门弟子贺齐光。
陈炎应了一声,随即便踏步来在酒楼之上。
屋里的贺齐光早就探知到陈炎气息,出言道:“深夜到访,却不知来者何人?”
陈炎也不答言,闪身一跃,从窗户进入房中。
屋子里,立于桌前的贺齐光道袍舞动,手中一只蔚蓝色小钟道韵流转,灿灿生辉。
“师兄,是我!”李炎年探出头,示意贺齐光莫要冲动。
陈炎将李炎年放躺在榻上,便闪身一旁。贺齐光见状,收了小钟,急忙上前查看李炎年的伤势。
“谁人把你伤成这样!”贺齐光勃然大怒。李炎年碎了数根筋骨,连丹田气海都受了不小的震动;体内灵力枯竭,好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贺齐光额头冷汗直流。李炎年是兆阳山外门魁首,根骨奇佳,福运在身,连掌门都十分看重。此番临行前,李炎年的师父特意关照要自己保护他的徒弟。但眼前李炎年深受重伤,差点丧命,估计自己回宗门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李炎年苦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时疏忽大意,被宵小得逞。此仇我必然会报!倒是多亏这位前辈救我逃脱,前……”
李炎年二目搜寻,可陈炎早已不知去向。
“先别管这些了,我先为你疗伤。”贺齐光此时只想着赶紧让李炎年恢复伤势,回去以后自己也能少挨些骂。
……
青石小路上,陈炎没有施展步法,只是寻常走路,如老翁闲游。身上破碎的红袍也已经换成一件干净的白色道袍。
“这两个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陈炎自从被百里长空请去,就一直是糊里糊涂。直到现在,他也看不透接二连三的古怪之事。
他只是觉得有趣,才与叶凌、吴情搅在一起,哪怕差点身死道消,也并未后悔。毕竟他已经好久未经历过如此的惊心动魄了。
“一定得把这两个小子带回太虚林给师父看看。”
正此时,陈炎突然止住脚步,冷声道:“窥探了我这么久,不如现身一叙。”
〳话音刚落,一袭黑袍的墨翁迈步走出,看着陈炎,语气不温不寒:“偏远小镇,突然有修士踪迹,老朽自然好奇。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墨翁能明显感觉出陈炎修为高出自己太多,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陈炎有伤在身,也不愿招惹是非,便道:“既是萍水相逢,便无需多言了。只不过我今夜要宿于此地,算不得有碍于你吧?”
“请便!”墨翁转身离去。既然不是敌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炎叹息一声,失了修为,却是处处凶险,时时危机,多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行几步,不远处的小屋酒味弥漫,甘香酣醇。
陈炎虽修为高深,却总玩世不恭,贪享口舌之欲。今时酒味一出,便同倒挂金钩,牵着他寻际而来。
叩响房门,李申从里打开。
“何事?”
陈炎向里探头,瞥见李申身后桌上的酒菜,直咽口水:“深夜赶路,腹中饥饿,不知可否一尝酒饭?”
陈炎此时没有遮掩修为,倒是镇住了李申。
前辈到此,哪有拒绝之礼?
李申急忙闪身请入:“若前辈不嫌弃,可与我们同饮。”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