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报答恩情,为了那些保护过自己的所有人,自己确实没有资格轻言赴死。
白嘉禾走到许左身旁,扶住了许左的右手,“师兄你伤得不轻啊,可惜我并不会师傅的万花心经,若是师傅在的话定能马上止住你的伤势。”
怀草诗在离开万花谷去了皇朝之后,尽管收了两个徒弟,但一向尊师重道的她并没有将万花心经传授给白嘉禾,而是将自己从皇室手中拿到的《百草剑经》传给了两个徒弟,因为万花谷师门传承不但讲究传男不传女,还要求必须将名字写在了传承谱牒上之后,才可以学习万花心经。
许左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我刚刚早已封住了几个大穴,现在行走无碍,师妹我们边走边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白嘉禾点了点头,跟在了许左身后继续奔走。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白嘉禾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师兄,你认识曹白芨这个人吗?”
许左脚步不停,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古怪,“你是说刚刚那个色坯?”
“啊,师兄你在说什么啊?”
“我之前也没见过那人,他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许左还待再说什么,却突然止住了身子。
白嘉禾脚步不停,看着前面停住的宽阔背影,她疑惑地连忙上前,“师兄?”
等到视线越过了许左的背影之后,白嘉禾张了张嘴,断掉的话音止在了风中。
此时才至申时,头顶的天光有时会从较大的树叶间隙中倾洒下来,气氛在陡然凝聚的刹那里,只剩下光斑里的浮尘微动。
只见在他们二人之前,一身黑色劲装,腰挂长剑的男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耿介淡淡地看了许左一眼,微微一笑:“你们来得太慢了,在下在此等候多时。”
其实他哪里是什么等候多时,只不过是错误估计了许左他们现存的实力,跑过头了。
在将大哥托付给林镇等人之后,他连忙前来截杀对面两人,他原本以为对方能在自己大哥的手下逃走,待会儿肯定还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是这般捡便宜的场面。
刚刚一路追踪也没发现人影,本来有负所托的沉重心情陡然变成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外之喜。
耿剑“呛啷”一声抽剑出鞘,挽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剑花,只见他下颌微抬,傲然说道:“二位谁先赴死?”
“哼!”
许左拦着师妹正要上前,却陡然被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惊大了眼珠。
就在气氛稍显凝重的刹那,只见一条纤细白亮的剑尖蓦然间就刺穿了耿介的胸膛。
“嗬嗬嗬嗬——”
鲜血涌上喉头,纤细的长剑也已拔出。
“这——”
钻心的疼痛传来,耿介这是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对面的许左会突然睁大了眼睛。
耿介拼尽全力地向后扭动着脖颈,他想去看一眼取自己性命的到底是谁。
只不过就算在临死之前,他的眼角余光也只是瞥到了向自己飞速抹来的银光以及在那抹狭窄银光中自己那惊恐万分的脸庞。
一刺一抹,银光乍现之后,便人头落地。
宁初收剑出鞘,可谓是英姿飒爽。
空气凝滞了几分,许左呆呆地看着面前玉立持剑的佳人。
宁初眉头微蹙,她看向了白嘉禾问道:“可是怀草诗师叔门下,在下宁初,按照师承记录的先后来看,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大师姐。”
“大师姐?”
白嘉禾与许左同时惊呼。
宁初看着他们微微一笑,便如昙花绽放,“我在去办事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怀草诗师叔,她说后面还有我的同门,我便沿着路线寻着动静找到了这里。”
“其实我刚刚已经观察了你们一段时间,本来尚不确定你们的身份,只不过我听到师妹说出了我们万花谷的传承所在,想来不会有假了。”
许左和白嘉禾感受到了宁初和善的目光,连忙弯腰作揖道:“师弟(妹)谢过大师姐救命之恩。”
宁初观察了一下现在所处的方位,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同门之间理应相互帮助,哪来的什么救命之恩,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跟我走,等到稍微安全之后,我再用万花心经为你们治疗。”
……
密林里一处人马最多的地方,林盘和林文都在这里,此时正在指挥着铁骨寨众人收集着战利品。
“寨主,跑掉了几个人,咱们还要去追吗?”
一个手下刚刚砍下了一个朝廷钦犯的头颅,他谄媚地凑到了林盘面前。
林盘看着被手下抓着头发提在手中的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还一直在望下淌。
他皱着粗大的墨眉大声训斥道:“你小子有这个实力吗,你若是能把跑掉的那些抓回来,老子亲自为你在议事堂中添一把椅子。”
手下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缩到了一旁。
林盘和身旁的二弟林文对视一眼,均是感受到了各自眼中那深深的无奈。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跑掉的那些人,就会感到一阵阵的牙疼,因为对方显露出来的实力非但不弱,反而是强于在场众人的。
想想也是,人家能在当今天子的爪牙抓捕下还能苟活这么多年,明显个个都不是善茬。
可若是人家事后寻仇,难道自己就只能天天躲着不出门了吗?
林盘的一脸纠结与担心都被林文看在了眼里,其实他早在行动之前就有过这方面的顾虑,不然也不会嘱咐林镇他们功劳能捞就捞但还是保命要紧。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林盘的肩膀,安慰道:“大哥别生气,这不还有天狩那些人吗,想来那群余孽应该是跑不掉的。”
正当林盘稍稍放下心来之时,一阵破风声突然袭来,在场众人只看到一把黑色长剑已经迅疾地射向了林盘的面门!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