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情窦初开居然喜欢上这么个硬茬,不好好打击打击她,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容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
陈夫人没有错,她无疑是为了陈知初好,怕她受伤,怕她一腔热忱错付。
陈知初也没有错,年少慕艾,喜欢谁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情。
……
容安去了陈知初的院子,她坐在院子里的紫藤架下,还在默默流着眼泪。
容安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又给她递了一张帕子。
陈知初没有接帕子,而是转身搂住容安的肩膀,趴在她肩上哭泣。
“让我嫁给我不爱的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她哽咽的说道。
容安心里感慨万分,她想,少女为情所困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吧,而她自己这一生对爱情都不会有这样热烈的渴望了。
所以看着眼前的陈知初,她莫名还有点羡慕。
羡慕她的敢爱敢恨,羡慕她有父母的宠爱。
说到底,若不是父母纵容,她又怎么敢如此娇蛮,讨价还价呢。
要知道,有些人家的女儿,即便是自己的婚事,也是不敢置喙的。
“谁逼你嫁给不爱的人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安慰道。
“我母亲啊,今天一大早,永平伯夫人就来我家里串门,我听到母亲和她说到我的婚事,永平伯夫人还一口气说了好几家公子,让我母亲参考。”陈知初越说,眼泪流的越凶。
容安替她擦擦眼泪,说道:“所以你一着急,就把自己心悦裴侯的事情招供了?”
陈知初抽泣的点点头。
容安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儿啊,你和义母真没必要大动干戈。”
陈知初用红肿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这事儿的主动权不在你手上。”容安解释道,“你对裴侯的爱慕,他已经知道了,若他也心悦你,自然会主动促成这桩婚事,我想义父义母也阻止不了他。
但若他不愿意,又有谁能勉强的了他呢?”
容安旁观者清,陈知初如梦初醒。
她呆愣愣的看着容安,想到裴宴笙当初说的那句对小屁孩儿不感兴趣。
眼泪又流了下来。
“容安,你说我真配不上他吗?”
“不会啊。”容安安慰道。
至少她这个大学士千金,可比当初平江府的商家女,身份贵重多了。
……
容安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让陈知初彻底冷静下来。
父亲母亲都是疼她的,不会立刻就逼着她嫁人。
若真是逼她,她就离家出走。
对,去燕北找她哥哥。
对了,容安也要嫁去燕北了,她不是没有地方投奔。
这么想着,她心情轻松了很多。
“话说,你今天怎么上我家来了?”陈知初收拾好心情,这才想起来问道。
“就是串串门子,我在国公府呆着也无聊,”容安笑道,“对了,今晚我想在学士府留宿,欢迎吗?”
“当然欢迎,我巴不得你天天留下来给我作伴。”陈知初终于破涕为笑。
“对了,忘了告诉你,燕王快要回京了,我哥哥来信说他这次也会随队回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你哥哥也要回来啊,那义父义母肯定很高兴吧,你们一家可以团聚了。”容安说道。
“是啊,这两天母亲已经在忙着给他收拾院子,还添置了不少家当。”陈知初说着看向容安。
容安的脸色很平静,她不由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就不问问燕王呢,你的未婚夫也要回来。”
“有什么好问的?”容安笑道,“该知道的都听说了,不该知道的问也问不出来。”
“天呐,你理智的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姑娘。”陈知初咋舌,“若是换了别的女孩子,这会儿肯定是又紧张又害羞,忙着到处看首饰、买衣服呢。”
容安噗嗤笑出来,“我又没见过他,为何要为了他劳师动众。再说,你刚刚不还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那也要分人的。”陈知初说道,“燕王若是放在京中,那也是和裴侯不相上下的,这样的人整个大邺朝也找不出几个的。”
所以呢,他又凭什么会喜欢我呢。
容安心里想,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她怕触到陈知初此刻敏感的恋爱神经。
这世上优秀的男人如凤毛麟角,天下间的女孩儿趋之若鹜,可这些男人啊,多半都是心有所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