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女子也是天地门人。
苏晚娘见状,微笑道:“太岁先生,我天地门可被您害惨了。”
张彪冷声道:“你们要报复?”
苏晚娘哑然失笑,摇头道:“我可没这本事,即便有心思,也不会选在这个当口。”
“禁军统领萧参亲自来灭口,那座宅院的脏事,定与狗皇帝有关,我已通过密道将那些孩子送走。”
“那些孩子不能再回家,否则会连累父母,我欲收为弟子,太岁先生可否同意?”
张彪沉思了一下,“可以。”
苏晚娘点头道:“如此便好,禁军统领萧参被杀,很快便会有人查上门来,先生尽快离开吧。”
张彪愕然,“叫我来,就为此事?”
苏晚娘捂嘴笑道:“做事当然要有个交代,万一先生误会,杀上门来,我们这些弱女子,可不是对手。”
张彪皱眉,“为什么?”
苏晚娘闻言一愣,随即了然,摇头笑道:“先生莫要多疑,我只是心中不忍,顺手相帮而已。”
“行侠仗义?”
张彪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这狗屁世道,哪有什么江湖侠义。”
“先生心事太重了。”
苏晚娘眉目微挑,却眼神坚定,“晚娘虽沦落风尘,但始终相信,即便长夜难明,也总会有人持火而行。”
张彪沉默了一下,拱手道:“飘门的人,果然能说会道,多谢,告辞!”
说罢,纵身跃上坊墙,跳入风雪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院内另一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是天地门爵门首领李三姑。
“哼!”
她看着张彪消失方向,冷声道:“此人害得我京城天地门分崩离析,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晚娘就不该出手相帮。”
苏晚娘摇头道:“李师叔,我出手并非帮他,而是救那些孩子。”
“就你心善!”
李三姑语气不善,但眼神却满是宠溺,叹了口气,“那狗皇帝,竟拿孩童炼丹,与邪魔无疑,这京城是不能待了。”
“长庚老道临走时提醒,要我等前往怀州避难,可惜我们舍不得家业,以至于沦落此番地步。”
“八大门中,惊门远遁,其他几个老东西跑得无影无踪,你师父和众多弟子,也被抓入京兆府,这该如何是好啊…”
苏晚娘微笑道:“李师叔莫急,我已打探到,边军回归,朝廷大量征集民夫在京郊建军营。”
“因天寒地冻误了时辰,有朝中大臣提议,将京兆府囚犯押去服劳役,到时我们召集好手,路上将人救出便是。”
“竟有此事!”
李三姑大喜,“那我们可得好好合计一下……”
说罢,二人进入房中商量。
她们没发现的事,屋顶上一只黑猫缓缓露出身形,宛如精灵般跳上坊墙消失。
坊墙下,张彪收起玉佩。
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万一这苏晚娘图谋不轨,那些孩童岂不是白救了。
没想到,还真是路见不平。
京兆府要拉囚犯去服劳役,天地门劫人,正好,他也能将铁王两家人救出。
哗啦啦…
远处,巡逻的金吾卫已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大批禁军。
张彪眼神森冷,黑雾炸裂,化作一道黑影迅速远遁…
…………
日月轮转,又是两日过去。
几日大雪终于停歇,碧空之上艳阳高照,映照大地一片苍茫。
“边军回来了!”
正阳大街上有人高声呼喊,百姓顿时自西门蜂拥而出,抬头观望。
只见苍茫雪原上,一道黑线越来越近,马蹄隆隆,好似大地都在震动。
“边军终于回来了!”
“是啊,回来就好了…”
“好个屁,二十万人啊,人吃马嚼,那一天得多少粮草,京城粮价,恐怕又要涨了…”
百姓议论纷纷,喜忧参半。
只见一望无际的边军行至玉京城十里外,便停了下来,大司马陆无极早已率军中重臣迎接。
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安营扎寨。
这么多军队,自然不能入城,但军营还未建好,只能搭起临时帐篷。
没多久,三骑离开军营,向着玉京城策马而行。
领头者,是一银袍小将,面如冠玉,眼神冰冷,望着越来越近的玉京城,狠命挥舞马鞭。
“萧云,你慢点!”
身后两名年轻将领连忙呼喊,但前方小将根本不理,直接策马冲入城中。
他速度飞快,惊得大街上百姓纷纷躲避,偶有巡逻的金吾卫将士看到其面容,就和见了鬼一样,不敢上前询问。
来到城北安庆坊,这小将纵身下马,看着挂着白灯笼的宅子,咬了咬牙,快步进入。
院内矗立灵堂,摆满纸人纸马。
小将扑通一声跪下,连磕几个响头,泪流满面,咬牙道:“母亲,谁干的!”
旁边素缟老妇抹着眼泪,“是一个叫太岁的妖人,京中妖邪肆虐,陛下当庭发怒,将杀生教、太岁与丰乐坊尸鬼赫连兆,并称京城三魔。”
“儿啊,那妖人咱惹不起,这事就算了,咱萧家,总得留个香火…”
咔嚓!
那小将根本不听,咔嚓一声扭断腰间长剑,满脸狰狞道:“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素缟老妇苦劝一番,见其根本不听,便咬牙道:“罢了,你既要报仇,便去御真府吧…”
“御真府?”
小将萧云抬头道:“那是什么衙门?”
素缟老妇望向城南,“妖邪肆虐,非凡人能敌,御真府是你唯一的希望,也是我萧家未来。”
“那里如今,可是热闹的很…”
今晚加一更,大概九点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