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华一时心思复杂,她躲不过这入宫的命运,自然希望拉着谢颂华一起下水。
可是见着谢颂华得到裕丰帝的另眼相待,心里又生出几分不服气来。
在这样矛盾的心态之下,她也就只能拿眼前的花草出气。
那头裕丰帝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谢颂华的面前,只见眼前的少女容貌端丽,举止娴雅,行动间还有一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几乎立刻就闻到了一丝极为浅淡的特殊香味。
这香味让他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然后就感觉到脑中一道锐利的痛感,仿佛被一根极其锋利的针飞速地穿过了大脑。
那一瞬间,痛得他眼前竟有些发黑。
离他最近的洪文立刻便察觉到了异样,连忙一把扶住了裕丰帝的胳膊,“万岁爷,您怎么了?”
那痛来得极快,去得也极快。
不过两息的功夫,他便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可后颈却有一阵阵的凉意传来。
他终于再一次看向眼前的少女,眼神却变得惊恐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指着谢颂华,“你……”
谢颂华有些诧异似的挑了挑眉,然后才疑惑地回话,“陛下,您怎么了?”
这个神色,这个样子,还有那一道若有似无的味道……
裕丰帝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到了头痛,可他内心的理智让他极力保持着镇定,只是藏在袖子里微微颤抖的手到底还是泄露了一丝他此时不稳的心态。
高贵妃听说裕丰帝竟然来了储秀宫,连忙扶着宫女的手赶了过来。
她这一来,倒是给了裕丰帝台阶。
在她行完了礼之后,才笑着道:“不过是出来走走,这选秀的事情,你操办得很好,辛苦了。”
高贵妃面上带着端庄的笑容,用亲近的语气道:“刚刚听说卓院使去了乾元宫,陛下便出来了,臣妾这是担心呢!”
她说着目光也落在了谢颂华的身上,便又笑着道:“这是谢家四姑娘,之前碰到她一次落水,一次脸上起疹子,今儿才算是见着个齐全人了。”
她这话似乎提醒了裕丰帝,这位皇帝的目光落在谢颂华的脸上,语气有些怪异,“你倒是个多灾多难的。”
<b/> 语气与方才其实已经有了不同,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可谢颂华能感受得到。
在此之前,裕丰帝看她的眼神,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可是现在,他的目光却带了一丝闪躲,那闪躲与她无关,其实真正的原因,来自于他自己的内心。
谢颂华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裕丰帝的身上,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裕丰帝心里的恐惧,而且就算是在这样的本性似的被激发的情况下,他仍旧在努力隐藏。
她不知道玉如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她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裕丰帝不会将她留下来。
果然,一旁的高贵妃又因这个话头感慨了一番谢颂华的坎坷的身世之后,裕丰帝便似乎有些不不忍道:“是了,这是朕没有考虑好,你好不容易才回到你亲生父母跟前,天伦之乐都没有享受几天,若就这样让你入宫,难免有伤情理。”
说着便有些责备似的看了洪文一眼,“狗奴才,朕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你们这帮人,就不会提醒一句?”
高贵妃不由有些吃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引起了裕丰帝这般言语。
其他人更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边的裕丰帝和谢颂华。
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