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将自家这个看似精明实则糊涂的太太给劝了回来。
因而到了下午,谢颂华正在写札记的时候,齐氏便来了宴春台。
这让她大为震惊,连忙将屋子里的东西匆匆忙忙地收好了,飞快地走出了起居室,还让翠柳立刻将们锁上了,这才迎了出来。
实在是这位原主的亲生母亲,每次来宴春台,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儿。
但是当谢颂华走出来,看到齐氏的样子时,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齐氏身后站了几个丫鬟婆子,手里似乎都拿了些东西,而她自己则站在院子里,竟是在细细地打量着她才种下去没有多久的药圃。
见到谢颂华出来,她竟然还恍惚了一下,然后才露出一个慈和的笑容来。
虽然这个笑容在谢颂华看来有那么些刻意和僵硬,但好歹还是笑了出来,谢颂华也只好同样回以一个僵硬的笑容,“太太……怎么有空来?”
齐氏眉眼间闪过两分尴尬,然后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你好像……从来没有叫过我母亲或者……娘。”
谢颂华一愣,没有想到齐氏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仔细思索了一下,其实原主是有叫过的,在刚来的时候。
甚至原主在当时心情还十分激动,纵然江家父母对她确实不错,可在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见到自己亲娘的时候,难免还是会心绪起伏。
她当时是满含着期待叫了一句“娘”,可换来的是齐氏眼里的恐惧和嫌弃,几乎赤裸裸的毫不掩饰。
所以原主受伤了,因而后来她又改成了学着文绉绉地叫“母亲”,可惜每一次齐氏听到,嘴角都会下意识地往下撇,那个模样深深地刺痛了原主,因而她便改口叫了太太。
而谢颂华穿过来之后,对齐氏不可能会有那种天然的孺慕之情,反而叫亲热了会让她觉得膈应,跟着其他人叫“太太”反而觉得很顺口。
万万没有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听到齐氏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若是此时是原主站在这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见谢颂华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闪过,齐氏大约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讪笑着转移了话题,“这药圃都是你打理的?之前听到你父亲说你对药理感兴趣,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就是知道一点儿皮毛罢了,没想到都种上药材了,还像模像样的。”
谢颂华看着药圃里头大部分只冒了个头的药材,只好讪讪地笑了,“是啊!”
这一回,因沉默而尴尬的人变成了谢颂华,她只好“呵呵”地笑了两声,“外头怪冷的,太太要不,进屋里坐坐?”
“啊?!额……好啊!”齐氏在梁妈妈使劲儿的眼色中,便“欣然”应了谢颂华的邀约,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起居室那边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医学工作室,因而在正屋靠近起居室的一面又重新摆了张书案,用以平日里的学习和练字。
当齐氏看到桌上的东西时,不由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这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