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终于在这个时候清醒,连忙拦下了她,“你也糊涂了,这个时候我被抬回去,旁人会怎么说?”
见她开了口,梁妈妈放下了一点儿心,这才紧张道:“太太你可算说话了,简直要将老奴吓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老夫人发大火了?”
见着她关切的眼,齐氏这才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回到了阳间,再见左右无人,终于忍不住伏到梁妈妈的身上痛哭了一回,然后将寿安堂里老夫人的话说了一遍。
听到老夫人要将谢淑华送回去,梁妈妈也吓得不轻,然后听到后头的,反倒镇定下来。
镇定下来了之后,心里又有些欢喜。
总算老夫人还没有昏聩,老爷也算镇定。
偏就自家太太这般拎不清,隔开来了也好,总有一天能拨乱反正。
“现在可如何是好?”齐氏哭完了,才担忧地看向梁妈妈,“我这如何跟淑儿说?她一向心高气傲惯了,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呢?”
“太太,长痛不如短痛,眼下的情况,难道还有得选吗?老夫人的意思难道您还没明白?虽说老夫人一直在说不是真的怪您,可实际上,您仔细想想,她老人家这番安排,真正不在三姑娘身上,实在是在您身上啊!”
齐氏有些发蒙,“这话什么意思?”
“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三姑娘在老夫人那里,是早就已经失了欢心了,您只管看近来这段时间老夫人对三姑娘的态度,也该看出来了,若是真铁了心想整治三姑娘,按照她老人家的性子,哪里会听您今日这一番陈情,好一番撕扯?”
她说着,见齐氏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色,便又接着道:“老夫人真正敲打的对象,是您!不过是借着三姑娘这个由头罢了!”
这句话让齐氏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猛然惊醒,“什么?!”
“太太,您是咱们府上的当家太太呀!在三姑娘这事儿上头,老夫人这是……对您失望了,”梁妈妈不得不重锤敲鼓,“眼下二少爷高中,眼看着将来要承袭咱们谢家的家业,您作为二少爷的母亲,老夫人这是在敲打您,也是在考验您,看看您从今往后的行事。”
<b/> “你是说……”齐氏紧紧地握着梁妈妈的手,“你是说,老夫人是要等着看我对淑儿的态度?”
梁妈妈缓缓点头,“这就是我之前提醒过太太您的,您好,三姑娘才好,您对三姑娘越是着紧,反倒越要出问题。”
齐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官司,等跌跌撞撞地回了颐和堂,一头便栽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吓得伺候的人连忙张罗要去请太医,却又被齐氏给叫住了,“一个都不许去,都给我各干各的,我要好生休息会儿。”
今日寿安堂这一行,对齐氏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完全没有准备,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单是叫淑儿从倚兰苑搬去半香洲就叫她为难不已,更何况还有淑儿的待遇与未来的婚事。
她又想起梁妈妈的话,再结合今日老夫人说那些话时的样子,她才不得不承认,梁妈妈是对的。
老夫人这是在考验她,她眼下的做法,就会直接对她和她的淑儿的将来造成影响。
她必须要好好思量,只是思量再多,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因而谢淑华在发了一天的脾气,气得晚饭都吃不下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安慰她的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