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看到他,商如意心里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就要赶过去。可她刚一起身,身边的宇文晔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看到他二人的手拉在一起,坐在对面的沈无峥目光微微一闪。
而商如意也有些慌乱,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勉强道:“我,我有话跟住持方丈说。你们先吃饭吧。”
说完,轻轻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抹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住持方丈。”
这老和尚听见,回头见她过来,忙双手合十行礼:“女施主有什么吩咐?”
商如意道:“方丈,昨天那个——”
这老和尚睁着混沌灰色的眼珠看了看商如意的两耳,立刻想到了什么,说道:“女施主,劣徒修行不够,贪财了,还请女施主见谅。”
商如意忙说道:“方丈别这么说。这东西是我自己给令徒的,如今世道艰难,本也是我们打扰了贵寺,这不过是一点心意罢了。”
世道艰难四个字,倒像是说到了这老和尚的心里。
他长叹了一声,道:“是啊,可越是世道艰难,人心越该清静,否则,人心越贪,世道越乱。”
“……”
“况且,布施虽是布施,但劣徒的心却不净。”
“……”
“若非二公子,他就要走上邪路了。”
商如意听着,虽然觉得这老和尚说得有些严重,但再想想,防微杜渐,不正是出家人的修行吗?
不过——
若非二公子?
他这话说得,明明是他把东西拿来还给他们,倒像是宇文晔先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宇文晔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回头一看,是他和沈无峥一起走了过来。一见到他们,那老和尚立刻对着他们行了个礼,然后道:“是老衲打扰诸位用斋了。”
沈无峥笑着摆摆手:“我们也正好吃完了。对了,我刚刚看到方丈进来好像是找人。你在找谁啊?”
那老和尚苦笑道:“老衲是在找小土善童儿。因为他偷吃,昨夜骂了他两句,今天一早,他又不见人影了。”
“什么?”
商如意一听,有些担心的道:“他会去哪里?”
老和尚摇摇头,道:“不知道。这孩子虽然出家的时日也不短了,但心还是野的,到了鄙寺,老衲多方管束也全无作用。他啊,三天两头的就往外跑,连个影子都找不到。等我们都以为他是去别的地方了,可他又自己跑回来了。真是——”
一边说着,他一边摇头叹息。
可宇文晔闻言,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方丈的意思是,那善童儿不是在这寺里出家的?”
那老和尚道:“不是。这孩子是前些日子因为战乱流浪到鄙寺,老衲看他可怜,又孤苦无依所以收他为徒,留他在鄙寺挂名修行。可他,唉——”
这一下,连商如意都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昨夜听到的善童儿的那些经历已经够坎坷了,没想到,原来他还经历了战乱流浪,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经受了这么多的磨难,真是可怜。
就在她心中有些感怀,也有些担忧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晔突然道:“住持方丈,这善童儿在来这里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出家修行,你知道吗?”
商如意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住持方丈摇摇头。
他叹息的道:“这孩子虽然平时话多,吃得也多,可很少说起自己出家的事。”
“……”
“说起来,就算收他为徒,他也是野在外头的时间多,留在寺里的时间少。”
“……”
“老衲别的倒不担心,只怕他吃不饱,在外头也去偷吃的,外头的人,可不像寺里的人,只罚他抄经,骂他两句就了事。老衲是怕他挨打啊……”
宇文晔道:“方丈的意思是,他虽然经常偷跑出去,比留在寺里的时间还多,但,还没有听说过他在外面偷吃挨打的事?”
那住持方丈想了想,点头:“是的。”
“哦……”
宇文晔微微挑眉,眼中仿佛闪过了一道亮光,半晌,他笑道:“那这样,方丈也不必太担心了。”
“……”
“想来,他也有他自己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