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鸿本还义愤填膺,见到亲爹,满腹情感便如陈酿一般有泛酸的趋势。
“爹,我……”
啪!
第二记清脆的耳光,让所有的陈酿付诸东流。张富鸿整個人脑子都被扇得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地抬头看着自己的亲爹。
张俞则冰冷地说道:“让你看个厂子都看不利索,闯出这么严重的祸端,还敢公然违抗执律,你想拖累多少人?”
说完,张俞转回身,对一名早就在他身后站着的青衣说道:“韩青衣,犬子就拜托你严加看管了。”
韩宇笑了笑:“好说,有张老板这么明事理的本地乡贤,相信此案一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还清白人以公道,给恶人以严惩。董家兄弟,先把张三公子带回楼里安顿吧。”
张富鸿大惊失色:“我是冤枉的!韩宇,人家都说你是小白楼里最明白的一个,你应该看得出我是清白的啊!”
韩宇叹了口气:“先承您一句谬赞,然后我必须纠正您一个基本概念,甭管我是不是楼里最明白的,至少我不是官衔最高的,所以你清白不清白,我说了不算。事实上,刚才若非有人帮忙处理了那个飘在天上的麻烦,单凭张三公子您出门时吼的那句话,就足以让很多人大祸临头了,所以别耽误时间了,再纠缠下去就没法体面了。”
“我不挣扎,难道任由你们把罪名都往我头上推!?真进了小白楼,我还有说话的机会吗!?二哥一向……”
话没说完,韩宇已经抬手掐咒,将一张黄纸贴在张富鸿嘴巴上,令其再也发不出声音。
然后韩宇便看向带队的红衣,说道:“好了,文大人,厂区的第一负责人已经控制住了,现场也已被完好封存,随时可以让专家入驻进行细致检查。本地群众秩序井然,情绪稳定。咱们可以收工回去了。”
文姓红衣仍有些踌躇不决,问道:“就这么简单?”
“不然总不能找人去把闻者追回来,让事态更复杂吧?咱们的工作职责都写在青衣手册上,没必要考虑手册之外的事。”
“但是……”
说话间,忽然张俞插话进来道:“不能就这么简单,我建议将所有肉厂工人都暂时控制起来,整条生产链上的每一个人,都要严肃讯问。”
韩宇皱眉道:“张老板,你这是何意啊?闻者已经走了,你装给谁看?”
“闻者走了,记者们可都还在。”张俞毫无感情地回答道,“两个蒙学院,几百个孩子食物中毒,足够惊动那些平日里对石街漠不关心的上城区记者蜂拥而至了。现在不把姿态做足一点,明天早上,不需要伱们青萍司调查审判,这场事故的全部责任就都要被推到石街身上了。”
韩宇说道:“也说不定是景丽轩的问题。”
张俞说道:“既然说不定,那就不必说。在石街人和一般人之间选犯人的事情,韩青衣难道见得少了?”
“也是,那……”韩宇转头看向上司,“文大人,张老板的建议,你怎么看?”
文红衣却有些拿不定主意,目光转到一旁,问:“另外两位玉主,又是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