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励兵秣马,气走手太阴肺经,上接足厥阴肝经于肺,下接手阳明大肠经于少商,行大周天、阴阳共济、十二周乃成……”
“观想以烈火炼金起、月华冷水砺兵止,吐纳肃杀之气……”
“一轮一周天,纳一口肃杀之气于丹田,凝练兵刃之形……”
“于昼夜交替之时起止为佳,于秋冬天地肃杀之时起止为最上……”
杨戈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浏览行功路线图与配套的观想法、注意事项。
心头拿其对比《飘雪诀》,发现《五行归元气》的修行之法,更注重观想与外界环境,有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与《飘雪诀》那种纯技巧的修行之法,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这令他不由的又想起来,当初沈伐给他讲述武道修行境界,对于归真境的描述:累气化峰!
他也曾有过疑问:气如何能化峰?
如今这个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这个“峰”,指的并不是真实的山岳,而是指的的一种存在感!
自身的真气,在天地元气之中的存在感。
简而言之:如果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天地元气,那么归真境的修行,就是武者不断磨砺壮大自身的真气,让自身的真气在这片汪洋般的天地元气之中,成为一座足够高大挺拔、足够坚若磐石的山峰,撑起武者自身的武道!
真气如何壮大?又如何成为一座山峰?
让自身真气与外界的天地元气不断交互、不断同步,在这个过程当中,用水磨功夫一点点截留与自身真气气韵相同的天地元气,从而达到壮大自身真气的目的。
杨戈觉得,气海境与归真境最本质的区别,或许并不在于内气和真气的强弱之分,而在于两者气韵之别。
就好比一位修行厚土真气的归真大高手,当他的真气修行到与真正的厚土之气同频之时……从天地元气的层面去看,他体内的真气就是一座山,一座不会随春夏秋冬、阴晴雨雪、草木枯荣变幻而变幻的山!
而内气,无论修行到什么地步,从天地元气的角度看,它依然是一团虚幻的空气,没有实质。
等到修成归真境巅峰,若还能更进一步……
杨戈忽然间就能理解一些,绝世宗师的强悍之处!
他一边记忆着行功路线图和观想图、心法口诀,一边慢慢理解着行功路线图和观想图的用意。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天色很快就暗淡了下来。
见时候快要到秘籍中描述的昼夜交替之时,杨戈起身收好秘籍进屋去。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形似苗刀的狭长冷月宝刀出来了。
论肃杀之气,他觉得这把宝刀上的肃杀之气,比天地间逸散的肃杀之气更烈!
他双手捧着刀在院子里拉开浑圆桩。
随着一口浊气缓缓吐出,精气神慢慢凝聚,心头一片空冥,脑海中浮现起烈火熬炼金属的火红的画面。
“气走手太阴肺经……”
周身真气随着他的意念慢慢上升,沿着手太阴肺经慢慢流转到双手食指少商穴,他体表也随之亮起一层莹润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捧在双手之中的冷月宝刀突然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明明没有真气涌入,却亮起丝丝缕缕森寒的刀光,与他体表上的微光交相辉映,仿佛一人一刀融为一体。
一周天、二周天、三周天……
行功路线图渐渐纯熟,观想中的烈火练金之象也越来越红火。
抱元守一的杨戈,只觉得心头越来越冰冷,周身却越来越热……
而在外界,则可以看到他周身的毛孔正随着他的呼吸节奏,一张一合的往外吐着热气,且热气凝而不散,包围着他仿佛蚕茧。
转眼间,十二周天已过。
杨戈从入定之中清醒过来,徐徐收功。
再一睁眼,发现天穹之上已挂满星辰……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躯,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却只感觉除了运功之时好像多了一抹凉意之外,就没什么更大的变化了。
他思忖着,运起一丝真气随手挥刀斩向庭院东南角的水池。
便只见一道泛着淡淡金光的刀气一闪,水池中央伫立的假山无声无息的掉落下一块巴掌大的碎石……
杨戈见状快步走了过去,捞起那块碎石仔细查看断口,发现断口光滑如境,没有半分毛刺儿。
“我靠,有搞头啊!”
他摩挲着碎石的断口,心中惊讶于庚金真气搭配刀气的威力。
搁在过去,他这一刀劈下去,只会在假山上炸开一团石屑……
这么横向一比较,他发现庚金真气某种程度上,和刀意的作用有点相像。
刀意的作用,就是凝聚刀气、增强刀气威力。
若是庚金真气+刀意+刀气……
再遇上了尘疯和尚那种外功大家,绝对不会再出现人家站着他砍,他都砍不动的窘迫情况!
“可以可以!”
他随手扔了碎石,转身进屋:“路子对了,脆皮刺客转职半肉大爹,指日可待!”
他收起冷月宝刀,脸不洗脚不洗的就缩进了被窝里。
明日要还要进京去锤沈伐那厮呢!
睡了睡了……
……
第二天鸡刚叫,杨戈就醒了过来。
他起身将昨日剩下的冷饭冷菜热了热,和小黄一起美滋滋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收拾完锅碗瓢盆,他给后院的鸡备足了鸡食,再从昨日沈伐送来的年货里选了几样,和小黄一起送到了刘家,请老掌柜替他照看小黄几日。
年节下不开门营业的刘掌柜,自是满口答应。
从刘家出来,杨戈去了上右所衙门取马。
结果到地儿了才知道,方恪那厮昨日把上右所剩下的所有马匹,全给调走了。
“好好好,跟我玩儿釜底抽薪是吧!”
在上右所转了好几圈都没打听到方恪跑哪去了的杨戈,咬牙切齿的冲赔着笑脸一直跟在身后的谷统说道:“叫方恪那小子提前找好主治大夫,老子回来就打断他的腿!”
说完,他梗着脖子就从上右所出来,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城,沿着去京城的大路一步一丈的发足狂奔!
‘不就是没马吗?’
‘老子腿着一样过去!’
他心头发着狠,把两条腿抡出一片片残影,如同开足马力的摩托车那样,一骑绝尘而去。
城墙上,乔装打扮的方恪躲在女墙后边,扒着箭垛目送杨戈扬起一溜烟尘远去,腿都软了:“要死要死要死……”
呐,说到做到,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