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望庐山顶,卢月剑派宗门之中,此时已经趋于平静,卢月剑派都是女子,喜静,因此中秋节的气氛不如苍云山来得浓烈。
此刻皓月当空,一处悬崖阁楼顶,一袭白衣孤立,抬头望月。
她脸色犹如月光般冷清纯净,纤尘不染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荡,腰间挎剑,亭亭玉立。
然而她却感觉左耳有些发烫,不禁伸手揉了揉,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这正是明月,自上次独闯东昭皇宫,与和志誉争取莫凌空两年的期限后,返回卢月剑派就闭关了,直到今天中午才出关。
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上次在云城宋文熙小院子顶上跟莫凌空喝了一壶酒之后,她也就喜欢上了这最是解忧的杜康,这可是烈酒,也难为她一个女子好这一口。
俗话说“爱屋及乌”,她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心里尽然有了这情感羁绊,而且还是对那么一个小屁孩,真是奇了怪了。
上次听说莫凌空被赐婚,她没来由的心急,好在师伯是个明白人,怂恿自己走了一趟皇宫,保住莫凌空在苍云山暂时禁足两年,而这两年卢月剑派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乌盟部的二十万铁骑基本上是凑齐了,而能打仗的目前不过八九万,此时北边已经派出五万,和志誉既然出兵了,是断然不会轻易收手的。
那么这剩下不会打仗的那一批人,自然就要面临残酷的考验,他们得在战阵中练兵,那就是拿生命在练习,而且是没有任何退路。
东昭还在往乌盟增派步兵,意在吞并北面十六州,看来獠国四王子弄不好就是个引狼入室。
宋文熙在南边开战,而荆国也在趁火打劫,赵国再一次四面楚歌,张俊和吴清辉这一个中秋节可过得一点都不圆满,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卢月剑派在这其中,就要扮演着一个重要角色,那就是团结一切江湖势力,帮助宋文熙打回去执掌大权。
至少和志誉是这么说的,至于真正的用心,卢月剑派可以不用去揣度,他们可不受朝廷影响太多,谁做天下主宰无关紧要。
因此是帮宋文熙也好,帮和志誉也罢,只要他没事,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明月喝了一口酒,继续抬头看月,嘴中喃喃道:“凌空,凌空,也不知要凌驾于哪一片天空,难道真要做那剑仙不成?”
一袭碎花长裙的雍容女子轻飘飘落在她身旁,淡淡道:“凌驾于天空,不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明月脸红,急忙要藏起那酒坛,嗔怪道:“师伯,你又取笑人!”
来人正是卢月剑派掌门青虚仙子,今年五十八岁的她看上去没有那超凡脱俗的仙子气象,倒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而且性子最是洒脱,比起许多门内弟子,对待事物要随性得多。这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比起青柚困于感情的羁绊,她倒是逍遥自在,但是对人间情感看得又极重,因此才不顾一切支持明月去云城。
此时她还是一脸慈祥的看着明月道:“傻姑娘,想喝就喝吧,师伯怎会取笑你。这世间万物,顺其自然的可能好,然而人人不争不取,也就失去了人气,没了如此强烈的情感,那人就不是人了。两年就两年吧,到时候只要一切顺利,那东昭皇帝也没有其他话说,这天下都是他的了,难道还放不开一个人?”
明月藏着的酒坛拿出来,递给青虚,青虚笑着拒绝,明月也就自己灌了一口,随后伸手抹了一下嘴,继续道:“师父当年……”
“唉,青柚师妹就是个痴的,苦等那么多年有什么用呢,如果她当年坚定一点,跟你一样踏出那一步,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我们虽然修行,可这人情世故难道就真的放得下了?许多事如果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等待结果永远没有创造结果来的有意义,所以我才支持你去,这人间不如意事常八 九,难道还不能谋取如意一二吗?”
“师伯您才是洞明世事的,只是为难您了,师门中可不少人有些微词,毕竟我这一去,可是把师门置于险地,也很可能遭到谴责!”
“傻丫头做事没有你这样的,既然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有什么事情能一帆风顺,没有些艰难险阻,又如何需要你亲自犯险!”
明月转头,脸色总算是有了些喜色,看着眼前母亲般的师伯,道:“师伯,过两日我就要随师父南下,在这之前,我想去一趟苍云山……”
青虚道:“你只管去就是,能跟人家多说话就多说几句,你这样整天板着脸,小心吓坏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