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笑了对冯岚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她,论奇思妙想,人情练达,她可比你通透的多。咱们身在局中,一时未必能破,她可算是彻底的局外人,说不定一语中的,倒是让咱们茅塞顿开呢?”
裴贞婉不由讪讪地笑了,这话说的太过于满,半点退路也不留。此刻她便是赶鸭子上架,无论如何也不能装傻充愣来搪塞了,看着冯岚投过来的半信半疑的神色,裴贞婉不由暗自骂了陈帝两句。
“阿婉,别害羞,只管讲你的想法便是。”陈帝笑眯眯地道,只差上前来拍着她的肩。
裴贞婉一丝苦笑,缓声道:“臣妾对此案了解不多,方才也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想来是陛下与冯将军对此案幕后之人有所猜疑,但他们作案时没能留下线索,因此一时倒难以推进。”
“不错。”陈帝点着头,冯岚以岿然不动的神色算作回应。
“请问冯将军,那位侍御史,是如何被害的?”
冯岚淡淡地看着她,眸中终于微微动了动神色,启齿道:“白绫绕颈,窒息而死。”
“是于府中,还是其他之处?是被害于何时?”
“台院,申时。”这一回,冯岚倒是答得自觉。
纵然这些讯息裴贞婉已然知晓,却也是做了一番思索的模样,方道:“臣妾虽不知台院中的情况,但猜想总归是有些人员走动的,这位被害的侍御史,想来也会有些挣扎。既然这样,行凶之人定是多于两人,能快速动作,又伪造上吊之模样,想来也是手脚极为麻利的,许是有些武艺的。”
冯岚不自觉地看了陈帝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那便是台院之中的人,都已核实过,并无人有可能入内行凶了?”
“不错。”
裴贞婉顿了顿,摇了摇头道:“那想来相关的痕迹线索,他们也摸的极为干净,否则刑部与禁军定能查到蛛丝马迹。这般来说,倒像是惯常做这些手段的,怕是用了杀手这样的吧,确实很难。”
这一早讲了这般多,却最终讲了这样一句话,便是冯岚也不由动了一动,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陈帝,却见到的是依旧饶有兴致看着裴贞婉的那般模样。
“不知可有法子,引蛇出洞?”裴贞婉看似小心翼翼道。
“引蛇出洞?”陈帝与冯岚不由都重复了这一句话。
“有没有别的靶子,能令这行凶之人故技重施的?手上没有线索,再来一次,肯定能拿到些许的。”裴贞婉闪着眼睛,好似无辜状。
陈帝细想了一想,不由拍了一下桌子:“就说你定有奇特的点子,这法子果真好!”
冯岚却是欲言又止,却被陈帝打断:“阿婉,你如何想的,都说出来,看与我想的是否一样?”
裴贞婉自然看到冯岚面上的神情,却也一时顾不上,顺着原先所想的道:“需要在洛都寻一位御史,由他的名义放一些幌子出去,就说那位临死前曾交给过他些许证据,这会让行凶之人心中慌乱。既然已经行了杀人灭口之事,多数也不怕做第二次,只有他们有动作,刑部才能有机会。”
陈帝已经点了头:“这法子确实可行,打草才能惊蛇,果然比刑部循着传统手段日日查问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