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除了齐康一人算是个长辈,其余全是些少年,男子说完对赛顺序之后便坐在祭坛前的椅子上,身后数十位表情威严的衙役挺胸抬头,只是眼神略有怯意,想来也是多多少少知道这些少年的不凡,往日跋扈难见丝毫。
齐康拿起手边桌上茶水,小口慢饮,这场切磋本是无心为首的各仙宗主动提出,可是今日却一个都没到场,反而让自己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抛头露面成了主事之人,所以那句“点到为止”自己也并未言明,反正都又死不了,那就恶心恶心这些老不死的,要是一会开场了谁再来,那就休想近这祭坛百丈内。
苏长莫等人只是攒在一起兴奋地商量一会如何出手,对那男子画中的古怪丝毫不察,而罗苏木等人则笑意更深,这样的切磋场面屡见不鲜,齐康的话中猫腻,几人便瞬间发觉,既然能下死手那便趁早斩草除根。
只是罗苏木觉得这主意是来自背后布局的各位长辈,定然是觉得这些渣滓搬空整座云涛山太过贪得无厌,因此起了杀心,才如此安排,要不然为何今日无人到场。
那日数位宗门前辈一起上山,瞧见云涛山的惨淡光景可皆是怒火中烧,那位苍冥谷百战更是一气之下毁去数里山脉,可见那山上物件应该极为珍贵,所以今日结果倒也是水到渠成。
苏长莫瞧着罗苏木,有些刚下心头的念头又上眉头,少年转身对这唐英几人沉声道:“一会稍微多出点力,和他们多纠缠一会。”
达叔来时给自己说的话原是让几位少年莫要以死相拼,没得必要,每个人将自己所修功法过几遍手即可,那锦囊,是另一个压箱底的手段,会在合适时机拦下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小镇少年,可是对自己而言这是不需要的,苏长莫想要多做一些。
徐京墨向来聪慧,瞧着苏长莫故作轻松的神色开口问道:“另有打算?”
苏长莫微微一笑,有些人就是如此洞若观火,心思机警,没得办法。
“没,只是觉得大家可以稍微练练手,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一到外边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徐京墨对苏长莫所说不以为然,袖间划出两把短剑,在手指上飞转如花,迈步朝着祭坛上走去,“你知不知道,你们在我面前很不会撒谎,也撒不了谎。”
苏长莫闻言低头,嘴角微扬,莫不做声。
楚玄手执一把金色长剑,看向徐京墨的眼神极其冷漠。
徐京墨上台从始至终仿佛心事重重,对眼前之人视若无睹,正当楚玄刚欲说话之际,徐京墨瞬间神色极不耐烦,手中短剑率先出手。
迅如闪电,势若奔雷。
楚玄一句话哽在喉咙,勃然大怒,周身灵气再不似之前凝视,如蛟出海,气势汹汹。
两人此时皆是玄胎境修为,只是楚玄终究修行更久,即使徐京墨招式凌厉,一招一式算计精准,楚玄依旧仍得心应手应对自如。
“难道你们这些废物修行是越练越弱?徐公子怎么不复那日风采了?反而是如此这般身子柔弱,缚鸡之力也无。”
徐京墨神色如旧,手中双剑翻转,整个人仿佛置身一大团金色花簇,这点口舌之力也想乱人心志?徐京墨更觉得剑尖所指的少年不堪大用,要成口舌你得找唐英才对,冷言嘲讽有用?我们这些偏居一隅的泥腿子身后,哪个没点痛痛痒痒的故事,会怕这些?
那乱葬岗的草木可从不会嫌脚下泥土太脏太臭,而是更加长势惊人,这点浅薄道理,就是说出来,你也听不懂。
徐京墨按照那位愈来愈瞧着顺眼的师叔所说,依次在楚玄身上试演着剑招,每到自己觉得甚是巧妙的地方,少年难得一见的嘴角微微上扬,继而又换了招式重新来过,对招越多,徐京墨对那位师叔的这套剑法越是心生喜欢,刚猛霸道,刁钻阴诡,两者兼得。
玄胎境体质异于常人,但是对敌之时对灵气调动比着后面几境仍是甚少,更多是凭着招式致胜,所以两人虽是你来我往,但皆未受伤,灵气相当,除了出奇制胜那就只能是持久作战。
楚玄好几次瞥见徐京墨莫名其妙的笑意,渐渐有些恼羞成怒,逗你玩几趟罢了,你还蹬鼻子上脸嘲讽我?少年招式大变,不再只是悠闲防御,而是主动出剑,生生打断徐京墨一气呵成的剑势走向,逼得徐京墨连连后退。
徐京墨瞬间抽身而出,站在祭坛边缘处,倒提双剑,闭目不语,这套剑法已经完全走了一遍,少年浑身酣畅淋漓,既然如此,那便无需再有保留,御剑杀敌,倾力而出。
至于这抽身后退,只是为防止被对方气势压制而乱了节奏,调整气息而已。
楚玄看着徐京墨气势攀升,长剑悬于胸前,身上龙鳞若隐若现,蓦然间整个祭坛大方光华,那把金色长剑凌空而来,在两人中间之际凭空消失。
徐京墨双剑相错,整个人微蹲之后瞬间弹起,在虚空之中右手短剑刺向楚玄眉心,左手短剑脱手直刺楚玄心口。
楚玄怡然不惧看着被逼停在身外寸许的两把短剑,笑意阴森,那把消失不见得金色长剑蓦然从徐京墨原来所站之处的地底刺出,一击不中后如影随行般追身刺向徐京墨后心。
楚玄双手尽覆龙鳞,快若闪电冲着徐京墨心口而去,前后夹击,千钧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