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子今日并没支架作画,而是安坐饮酒,书案纸上也没有笔墨纸砚,苏长莫微微讶异,“先生知道我今日有事?”
道玄子拂袖而笑:“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张弛有度,已经写了好几日,该是休息休息了。”
苏长莫落座,两指拂过腰间玉佩,掏出那只达歌所赠的“酒囊”,冲着道玄子嘿嘿一笑。
男子眼中金光一闪而逝,疑惑道:“请我喝酒?”
苏长莫笑道:“不瞒先生,我自己会些酿酒的法子,这酒是在家乡自己亲手酿的,虽日日见先生饮酒,但是又知先生却不爱酒,只为解愁,所以一直不敢拿给先生,怕先生不喜欢。”
男子举起酒壶细细端详,玩笑道:“那今日为何又拿了出来。”
“明日学生有事,估计得有些时日不能来此练字,先生帮我良多,亦是苦于没什么东西好送先生,万般无奈,才拿此物献丑。”
道玄子哈哈大笑:“你何时学的如此多奉承之言。”
少年有些羞愧难当,读书人最厌谄媚,但自己又不知还能如何说。
“不过我很喜欢。”
苏长莫如释重负,这先生也是,一句话分开说,吓死个人。
“酒我收下,酒壶得给你。”
苏长莫听罢尴尬道:“酒水先生能不能给学生留一半,这酒水原本是打算留给几个在外地远游的好友,当然,若是先生喜欢喝,喝完也无关紧要,日后我给他们再酿。”
道玄子没想到少年还有此话,刚刚收敛笑意又骤然眉眼上扬,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妙人,这话真是一点不怕得罪人,不过如此这样才让自己更为喜欢不是,能说此言,说明少年心间对自己是几位亲近,真心相待,有此便足。
男子打趣道:“这么说送我之说只是承个顺水人情喽?”
苏长莫连忙起身作揖,“先生莫怪,学生是真心感谢先生。”
道玄子抬手示意少年落座,一手拿着自己的碧玉酒壶,一手提起少年的“酒囊”,清冽酒水,一线而下,尽入道玄子酒壶之内。
“无妨,我是故意逗弄于你,你这酒水,闻着便是极好,我便却之不恭。”
倒了良久,酒水仍未倒完,苏长莫一脸狐疑,自己装的酒可没这般多。
终于,道玄子收势,将“酒囊”递还给苏长莫,少年掀开封盖,酒壶之中,仍有一半酒水。
道玄子笑道:“练字之事,最讲究一个持之以恒,这几日你即使有其他事,每日多少也得写几个,以免前功尽弃。”
苏长莫点头答应。
道玄子也不多言,反而起身收摊,说是自己也得歇晌几日,挣钱一事,细水长流便好。
苏长莫起身告辞,一阵风起,少年担忧回头,地上画卷却纹丝不动,苏长莫瞥向画中山水,骤然似有铺天剑气,扑面而来,少年心悸眨眼,一切仍旧如常。
道玄子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少年,遥遥问道:“倒是忘了,此酒何名。”
苏长莫挥手笑道:“新丰。”
客栈内,苏长莫远远便听见无双和达歌的争吵之声,只是待少年踏进屋内,两人安静对坐,悄无声息。
苏长莫轻声道:“大叔,刚刚你和师兄……”
无双笑道:“你听错了。”
“哦。”
苏长莫落座,看着桌上的一刀一剑,疑惑道:“明日很凶险?大叔你们也要带兵器?”
达歌看了眼甚是担忧两人的少年,心中疼惜,都怪无双,今儿倒是狗胆大了些,敢和自己争论,声音还那般高,差点使得苏长莫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兵器是给你选的,你想要哪个”
苏长莫疑惑更深,不是说自己过些时日才学兵刃?“我听大叔的。”
无双突然起身,挥袖收走桌上长剑,高声道“选什么选,就拿这把狭刀。”
达歌一声长叹,到也并无反对。
苏长莫举刀又抽刀,刀身有名“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