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有金蝉子一生记忆,还有原本的玄奘一生的记忆,更有游历他界的见闻。
两人也是各自见识不凡,经历一场险战,师徒情份更是深厚了几分。
又走了数日,日夜兼程,偶尔停下休息。两人皆是仙神般的人物,寻常赶路自然累不着,白马有玄奘法力护持也无事。
但总走着也无聊,偶尔吃些野果,饮些山泉,怀念一番过往味道,也是增添些乐趣。
这几日,尽是些悬崖峭壁,崎岖难行的山路。
此时已经是那寒东腊月天,凛凛寒风过处,寒雾沉浮之间,山岭树木之上也覆上了一层冰雾。
一眼望去,绿灰各色枝叶上冰雾冻结,染上三分朦胧,也是自有一番风情。
这一日,玄奘听到水声响彻,似是深涧飞瀑,看了一眼座下白马,轻轻皱了皱眉,向悟空道:“悟空,到哪里了?”
悟空闻言回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
说话间,两人果然到了一处涧边,玄奘下马,二人细细看去。
水雾朦胧之中,一道水流自高崖顶泄下,在轰然巨响声中冲入崖下深潭,水花不曾溅起多少,却是深潭幽深,不见潭底。
两人正在看着,忽然一声巨响,水花炸开,一条白龙破开水面冲出,鳞甲龙须皆白,数十丈大小,龙威压下,尽展真仙之威,七分高傲,三分孤寂。
白龙朝崖上两人冲来,对上悟空隐含三分杀机的眼色,龙目扫过始终平静淡然,不凡气质流露表面,又似有三分兴致的二人,心里一寒,龙头一转,吞了不远处的白马,头也不回地冲入涧中。
悟空目光一厉,就要动手,玄奘伸手按住悟空肩膀。
轻轻摇头道:“西行乃天地大势,所以有大功德。取经几人名单也早被定下,这白龙也是其中之一,该为为师做一个坐骑。
骑乘龙马,一路西行也总少些麻烦。否则,凡马之躯,哪怕有为师护持,恐怕上不了西天。
给它吃了也好,这一路就由它代劳了。”
“便宜它了。”悟空冷笑一声,又奇道:“以师父之能,一路西行自是轻易,为何还会再加几人?”
玄奘笑道:“哈,其实是事先无人算到为师能有这般能为,所以找了你们几人保护为师。
刚才那白龙不算,悟空你该还有两位师弟,算是保护为师西去。也是各方势力代表了。”
悟空又问道:“那现在是将那白龙抓出来,给师父做个坐骑?”
玄奘轻笑一声,道:“还是为师亲自动手吧,方才观那白龙神色气质,当是十分高傲。不打服它,只怕它不愿意。”
说罢,一挥衣袖,浩瀚佛光冲天而起,佛辉照映天地十方,方圆百里尽如佛国。
玄奘手中法诀一动,虚无法则波动,整个蛇盘山鹰愁涧消失了,虚寂空无之中只剩下淡然站立虚空的玄奘师徒二人,与不远处兀自心中震惊的白龙。
玄奘看向白龙,轻笑道:“孽龙,敢吃贫僧白马,该当何罪?”说着,心念一转,白龙整个龙躯竟然开始慢慢淡化,似是要化作虚无一般。
任凭白龙如何挣扎,无济于事,感应到自身元神意识也模糊了数分,唬得白龙心惊胆战,连忙开口道:“圣僧饶命,圣僧饶命啊,敖烈知错了,敖烈知错了!”
玄奘笑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拜佛求经而去,这一路,那白马功劳甚大,不曾想被你吃了,你该如何赔我?”
敖烈听得西天求经之语,顿时目光闪烁,大呼道:“师父,误会啊,敖烈受观音菩萨指点,在此等候取经人,拜他为师,一路西去。
如今既是师父到来,还望师父手下容情,留敖烈一命,也好侍奉师父左右。”
玄奘方要开口,目中异色一闪,撤了虚无之境。
果然,片刻之后,祥云异彩,佛辉清圣,正是观音菩萨降临。
玄奘师徒二人行礼道:“见过菩萨。”
敖烈也是化作人身,向观音菩萨躬身一礼道:“敖烈见过菩萨,谢菩萨昔年搭救之恩。”
白色锦衣,相貌俊朗,虽有三分落魄,更添几分气质。
不过人如其名,正是烈之一字。对菩萨行礼虽是诚心,也不似寻常仙神一般轻易跪下,敖烈自有几分傲骨。
玄奘见此,暗自点头,又轻轻摇头。实力不够,傲骨可有,却不该表现出来。
观音菩萨向敖烈道:“你既答应过我与玄奘做个脚力,如今取经人当面,何故迟疑?”
敖烈闻言,向玄奘行了一礼道:“敖烈不知师父当面,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师父怒罪。”
玄奘淡然问道:“果然如菩萨所言,你愿与贫僧作个脚力?”
敖烈正色道:“自当锯角退鳞,化作白马,保师父一路西行。”
玄奘道一声:“好”。又道:“你既甘愿,也不必受锯角退鳞之苦,且看为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