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南箬祁看着南箬秭这般虚弱,眼眶红了红,“姐姐,你收手吧。”
南箬秭虽然浑身没有力气,但是还是目光一凛,“不可能。”她沙哑着喉咙道。
“我跟了你那么多次,那些人也从未有过防备,所以你从未失手。而这一次他们明显是早有准备,否则你也不会中他们的陷阱啊!姐姐,你被人盯上了!”南箬祁接近哀求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姐姐,我不想你有事!”
南箬秭听此,只是冷哼一声,“妇人之仁。”她说完,缓缓闭上眼,“我知道我被人盯上了,也知道是谁盯上我了。但是,就算我想收手,你觉得凌玄澈会让吗?”
她颤了颤眼睫,“我帮他杀了那么多人,如今我要是退出,他会杀了我的。”
“我只有一直帮他杀人,一直一直,待他登基,我才可以不这么做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弟弟啊,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结束了。”
南箬祁摇摇头,“可以的!可以的姐姐!既然你也知道盯上你的是瑛国公,那我们就去...不,我就去求她!她家世代从军,保护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而且,我们南箬家一脉相承,凌玄澈也不会想到动我们家要挟你,他也不敢!”
南箬秭一听到弟弟说要求叶明欢,她猛地睁开眼,声嘶力竭道,“我不可能求她!你也不许去!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我就是凌玄澈手中最锋利的刀,他不会拿我如何!”
南箬祁见姐姐这般嘶吼伤口又撕裂了,于是忙说,“不求了不求了,姐姐,你好好养伤!”
南箬秭这才稍微平静一点,但是目光依旧凶狠,凶狠里还带着些绝望。
“什么时候可以好?”南箬秭问道。
“后日便可下床行动了。”南箬祁回答道。
她轻轻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她是家里千宠万爱宠着长大的女儿,从没有经历过什么江湖险恶,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刀光血影,也从没有像今晚一般危险,随时有可能丢命。在那五道刀光突然从她四周袭来时,她其实心底很害怕,她怕死,很怕死,只是,她最后的骄傲是她最脆弱的伪装,不容人戳破罢了。
宴会上依旧歌舞升平,凌玄澈从外面回来后,就听到自己的下属和自己说南箬秭失败在人围攻,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他看着叶明欢的眼神突然带着几分淡淡的审视。
这件事,会不会和她有关?
她到底只是和侍女在商量有关南箬秭的事,还是,刺杀的事她已知晓?
他看着叶明欢和自己的小侍女有说有笑,笑容灿烂,一如当时海棠树下。他见她还时不时偷偷望向自己这边,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而后见自己在看她,又很快收回目光。
许是因为喝了酒,她面上带着微微的酡红,倒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俏。
他心中摇摆不定,他不知道,她这幅样子是装的,还是真的就是因为爱慕自己。虽然他知道凌玄澜曾爱慕她,她和凌玄澜关系也不一般。但是,他又想到,她始终没有亲口承认过她对凌玄澜的感情。
从小,自己什么都想胜过凌玄澜,但凌玄澜从小就什么都压自己一筹。凌玄澈非常不服气,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但是他从心底厌恶自己这个弟弟。
如今,叶明欢似是在对自己示好,他觉得,说不定,曾经是凌玄澜一厢情愿,说不定叶明欢从来没有心悦过他,她心悦的其实是自己?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想如何,就越相信什么。就像现在的凌玄澈,他很相信,是因为自己对叶明欢的关怀,让她爱上了自己。他觉得,虽然从前几千年从未胜过凌玄澜,但如今他胜了。
这种胜利感,来之不易的胜利感,让他在一瞬间对叶明欢的怀疑绛到了最低,只是在心底保留了一份小小的疑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凌玄澈自以为聪明一世,其实也逃不过这个道理。
叶明欢见凌玄澈原先蹙起的眉头还有深沉的目光终于消散,她也放下心来。很快,宴会进入到了尾声,按照规矩,现在众人都可以随意走动敬酒。
叶明欢给帝尊和颖妃娘娘敬完酒后,于是便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