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喉疾的药方我已经配好了。”谢锦衣看了看他,神色从容道,“紫玉现在正在药房那边配药,刚好您来了,也省得我们去送了。”
既然亚朵说,绿头草是指所有开绿花的草木。
那刚好绿美人就行,因为绿美人罕见,所以这几副药的价格高了点就是。
“多谢谢姑娘……”萧恒冷不丁被打断了话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表情默了默,继续说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事,而是,而是想跟你说……”
如果她愿意,他就带她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从此寄情山水,双宿双飞一辈子。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萧家,哪有她的一颦一笑来得重要,他不想做萧六郎了,他只想做他自己。
“萧大人,贵属下的药因为多了一味绿头草,所以价格要贵一些。”谢锦衣想也不想地打断他的话,郑重道,“九副药,一共收您五千两银子,萧大人能接受吧?我保证药到病除,贵属下很快就能开口说话的,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她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省得以后见面尴尬。
毕竟大家以后都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最好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而闹得尴尬。
“谢姑娘放心,我,我回去后就让人把银子送来……”萧恒自然不会计较区区五千两银子,他心心念念地想跟她说出自己的心声,即便是他订亲了也无妨,他并不喜欢李婉容,他喜欢的是她谢锦衣,虽然他说得晚了点,但是他还是得告诉她他的心意,想到这里,他再次鼓起勇气道,“谢姑娘,我不想说药的事情,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其实对你……”
“萧大人太客气了,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而且贵属下这个病例也让我开了眼界。”谢锦衣再次打断他的话,扭头冲后院喊道,“紫玉,萧大人的药配好了没有?剂量一定要精准,切不可大意了。”
“知道了姑娘,稍等。”紫玉回应道。
“谢姑娘,我知道我此事做得不够果断,没能早点来找你说清楚……”萧恒一脸忧伤,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难道就因为我订了亲,我就没有资格说出我的心里话吗?”
谢锦衣并非无礼之人。
她三番五次打断他的话,实际上就是拒绝了他。
但他还不死心,甚至他觉得她会答应的。
“萧大人,姻缘自有天定,岂能尽如人意?”谢锦衣缓步踱到窗前,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她索性掩上窗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我身份卑微,难登大雅之堂,故而内心从不存非分之想,此生只想恪守本分,平凡度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有幸结识萧大人这等英雄豪杰,实属幸事,然我心中对萧大人只有敬仰,并无其他,还望萧大人不要误会。”
她的敌人是萧太后。
就算是她要嫁人,也不可能嫁给萧家的人……
“姑娘,萧大人的药,奴婢给包好了。”紫玉恰到好处地走了出来,把九个药包递到萧恒面前,“萧大人,每人三副药,吃完了,他们的喉疾就好了,一共五千两,还望萧大人记好。”
他们两人说的话,她早就听到了。
既然姑娘拒绝了他,那当奴婢的,自然得公事公办了。
其实吧,她虽然是奴婢,却也觉得萧家真的没什么好的,虽然有个做皇后的姐姐吧,但府上庶子庶女若干,别的不说,家务事也是很繁重的,尤其是那个萧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萧六郎是京城闺阁女的梦中人,但梦中人只适合在梦中,拿出来过日子得好好掂量掂量的!
萧恒从医馆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九个药包,天色阴沉,他的心也是更加郁郁,有侍卫迎上前来,接过他手里的药包,问道:“大人,是回府还是回衙门?”
“去醉春楼!”此时此刻,他只想醉。
陈七娘见萧恒郁郁寡欢,知他心情不好,不声不响地给他准备了酒菜,主动坐下来跟他聊天:“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她原本以为只有她这样卑贱的人,才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却想不到,风光霁月的萧六郎,竟然也有苦恼的事情。
她心里顿时觉得很是感慨,人活一世,真的是不容易啊!
萧恒不看她,也不说话,只是埋头喝酒。
除了谢锦衣,没有人能宽慰了他,偏偏谢锦衣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她的话,句句如刀,狠狠戳在他的心口上,他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之前他习惯了别人仰望,别人倾慕,以为他只要伸伸手,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但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也有别人不肯接受的时候……
“既然大人不想说,那奴婢就不说话,也陪大人喝一杯。”陈七娘瞧着这个清风明月般的男人,只觉得心里怦怦跳,不愧是京城闺阁女子的梦中人,果然举止投足尽是贵公子的气派,连吃闷酒都是极其优雅,想到之前的几次碰面,她愈加觉得这个男人沉稳儒雅,并非传言当中的那般冷血无情,可见,坊间传言是不能信的……他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