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黑睁开眼,没说走也没说不走,只是问道:“你是血杀堂的人还是铁律堂的人?”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眼中掠过些许惊讶神色,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姜黑的目光在中年男人的腰间掠过,然后说道:“看来是血杀堂了!你们堂主,如今还好吗?”
中年男人眉头一跳:“你认识我们堂主?”
姜黑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多年前,有幸交过手!只可惜,就差一线!”
中年男人脸上神色变化,右手缓缓背到了身后,五指间,隐约有缕缕光芒出现。
“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这次是哪个门派雇的你们暗剑门?”姜黑像是不知道中年男人身后的小动作一般,继续像是话家常一般,若无其事地问着。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再次不耐烦地催促:“别废话了,时间已经到了,该走了!”
这时,姜黑扭过头看向了左边。
中年男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没一会儿,老道士带着丫头从竹楼后绕了过来。
一看到那中年男人,老道士和丫头愣了一下后,立即警惕了起来。老道士示意丫头留在原地,而后一手悄悄捏着石盘,一手捏着一把符箓,然后慢慢朝着竹楼门口这边靠近了过来。
“这位是?”还隔了一丈远,老道士就停了下来,目光在姜黑和那中年男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后,高声问道。
姜黑朝老道士招了招手。
老道士犹豫了一下后,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我要走了,安子在里面,就交给你了!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姜黑说完,一把拉过老道士的手,重重摇了两下。
老道士瞄了一眼一旁的中年男人,悄悄以心声问道:“暗剑门的人?”
姜黑笑了笑,道:“后会有期!”
老道士一脸凝重:“保重!”
姜黑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手,扭头看向中年男人:“走吧。”
中年男人有些警惕地看了老道士一眼后,点了点头。
紧接着,中年男人抬手抓住姜黑的肩膀,一道风过,剑光冲天而起,刚至半空,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中,忽有金光闪过。而后,天空蓦然裂开了一条细长的缝隙。缝隙背后,似有阳光洒落。那道剑光冲入缝隙之中,眨眼就不见了。缝隙很快合上,消失不见。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灰蒙蒙的。
丫头走了过来,看着那道剑光消失的地方,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老道士回答:“这是破界符。”
“青灵门的破界符?”丫头好奇地扭头看向老道士:“刚才那个人是青灵门的人?”
老道士摇头:“是暗剑门。”
“那怎么会有青灵门的破界符?”丫头追问。
老道士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耸了耸肩:“鬼知道!”
说罢,他扭身去推开了竹楼的门。
门里,王牧安坐在对着门口的一把椅子上,目光落在身前的地板上,呆愣愣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道士看到这一幕,眼底里有些许内疚和怜悯一闪而过。他走上前,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姜黑走了!”
王牧安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老道士低头看着他,轻叹了一声。
王牧安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着。
老道士也不催他。
丫头站在门口,没进来,朝着王牧安看了一会后,她就扭过头走开了。
良久,王牧安终于从眼前那块地板上收回了目光。他抬头看向老道士,道:“我已经没事了。”
老道士看着他,努力在嘴角扯出了一抹慈和的笑容,道:“那我们走吧。”
王牧安点点头,跟着起身,与老道士一起,走出了竹楼。叫上了一旁坐着的丫头后,三人一起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之前姜黑跟老道士握手的时候,悄悄把一个荷包给了老道士。
荷包上面的烙印已经被姜黑给抹去了,老道士刚才已经悄悄看过,里面东西不少,除了一些钱财衣物之外,还有不少好东西。有些东西,一看就是给王牧安这小子准备的。
老道士虽然贪财,但也还不至于会昧了这小子的东西。
之前竹妖给的那块竹牌也在荷包里面。
老道士将其取出来后,就将这荷包递给了王牧安:“这是姜黑留给你的,你先收好,等从这里出去,找个安全地方安顿下来后,我再跟你讲这东西怎么用!”
王牧安接了过来,看着这眼熟的荷包,心里头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再次翻江倒海。
这荷包是爷爷的。
在从溪镇的时候,爷爷的腰里就一直挂着这个荷包。上街买东西什么的,那些铜钱,都是从这个荷包里掏出来的。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镇上来了个算命先生,听巷子里的那些大妈说,那个算命先生算得很准。他想找那个算命先生算算父母什么时候会回来,于是找爷爷拿钱。爷爷不肯。他就想趁着爷爷睡着了,偷偷从这荷包里摸几个铜钱出来。当时,爷爷确实睡着了,他都拿到了那个荷包,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打不开这个荷包。
那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手脚笨,连个荷包都打不开,为此闷闷不乐了很多天。
现在想来,这荷包应该不是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