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天说到这里，停下来，从衣兜摸出一包两块钱的劣质烟，手在其中夹了几下，毛都没夹到，低头看一眼，才发现里面一根烟没剩。
林杭见状没说话，掏出自己的红双喜，给李临天一根，自己嘴里叼一根，然后打火点上。
两人沉默对吸，等一支烟吸完，李临天的表情才略微好看点儿。
“然后呢？打听到弟妹下落没有？”林杭问道。
“没有，不过接近了。”李临天答道，“她在本市唐宫娱乐会所上过班，我顺藤摸瓜找上门，刚从一个女侍应嘴里探到一点眉目，没想到负责人突然出现，打断我们的谈话，还把我给赶了出来。我敢肯定，翠萍失踪的事儿，他们肯定知情！”
“就是……我太没用了！”李临天痛苦的抓了两把头发，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头皮掀起来似的。
曾经机密部队的精英战士，如今却在社会生活中屡屡受挫，他的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看着这样的李临天，林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啪！
林杭伸手重重拍在李临天的肩膀上，一脸乐观的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都知道打哪个方向走了，还怕毛啊？弟妹叫翠萍是吧？走！咱今儿个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给你个像样儿的说法！”
“杭哥！”李临天感动道，“谢谢！”
“谢毛啊！你是我唯一的兄弟！”
两人吃完早餐，付过账，就找地方商量晚上的行动。
林杭没有发现，在角落里，白慕雅像只胆怯的兔子一般，在偷看他。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走过来，跟林杭打招呼，却始终没这份勇气，只能沉默的目送林杭远去。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一天的光景很快接近尾声。城市在经历晚下班高峰后，渐渐归于平静。只有市中心的娱乐场所，车水马龙，人声喧沸，刚刚进入营业高峰。
唐宫作为老牌夜店，生意更是不用说，停车位被豪车占的满满当当，过往人流如织，衣着光鲜的男女打情骂俏，笑语不断，空气中浮动的香气充满暧昧感。
林杭跟李临天混在这些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在，除了被人鄙视两眼，也没啥损失。
轰轰轰！
一进门，里面就跟地震了似的，音乐简直狂暴。
比音乐狂暴的是，舞池里肆意扭动的人群。
李临天打算从边上绕道，林杭却拉着他的胳膊，直接从舞池中间穿过。
“麻烦让让啊，让让！”林杭亮开嗓门，声音居然没被咚咚的音乐声淹没。
“干嘛啊真是！”
“讨厌！”
被扰了雅兴的年轻姑娘嗲嗲的控诉道。
“对不住，你们继续！”林杭走到吧台，还不忘回头行礼，样子有点像小马哥，虽然身上穿着让人不敢恭维。
“请问两位要喝点什么？”酒保大着声音问道。
李临天马上接话，“两杯扎啤。”
这话刚落音，身边就有人发出嗤笑。
“再来两瓶伏特加。”林杭补充一句，丢了几张红色钞票过去，眼神冷漠的扫了左右两眼，怪异的目光顿时都收了回去。
“临天！把以前那股劲儿拿出来！你可以的！”林杭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跟李临天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李临天瞧着他这股好爽劲儿，瞬间觉得好像回到了部队那个意气风发的年代，昂起脖子，也来了个一口干。
“钱还有女人，不算什么，以你的能力，都会有的！”林杭给李临天和自己倒了大半杯伏特加，继续对饮。
一连三杯酒下肚，李临天情绪总算没那么压抑了，目光在酒吧四处搜索，找那位知情人。奇怪的是，好半晌过去，都没发现她的身影。
“杭哥，我四处转转。”李临天打声招呼，离开高台，跟林杭之前一样，穿过舞池，在散台卡座周边流连，着重盯男女侍应看。
难道这个辛小兰不在这里干了？林杭皱眉。
这时候，李临天在西南角的卡座边站住了，跟一个起身的陪酒女郎差点撞在一起。
音乐声太吵，林杭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就看两人的情绪都有点激动，李临天甚至抓住了人家的肩膀，那姑娘毫不客气的掀开，然后威胁要找保安轰他走，嗯，这最后一句，因为吼的太大声的缘故，被林杭给听到了。
李临天还不肯罢休，那边坐着的七八个混混顿时不乐意，纷纷站起来，要跟他动手。
林杭刚打算过去，就见李临天怒瞪陪酒女郎一眼，自己回来了。
“怎么回事？”林杭问道。
李临天喝一口酒，气呼呼道，“我说怎么找不到辛小兰，得！人家现在不当侍应生，成三陪了！”
原来是这样啊。
林杭不禁有些好笑，“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有什么可气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李临天显得不是很赞同，“她一个好好的姑娘，突然这么堕落，我替她爸妈心痛啊。”
“失足少女，你能拿她怎么办？”林杭皱眉，“你不如想想，这么快暴露自己，待会儿计划还能不能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