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尊台过奖了,此次远行押运,如不是众官兵同仇敌忾,万众一心,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法顺利交差的。”张望之想起赵庆吉在最关键的时候居功至伟,只是他已贵为国戚,又淡泊名利,如果向马志明提起赵庆吉的功劳反而会惹得他不高兴,索性便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在昌邑国时所遇到的凶险。
马志明见张望之小小年纪也不贪功自傲,心下更是满意,便说道:“望之,这趟苦差不会让你白出的。我身边正缺少一位武功高强、胆大心细的贴身侍卫,我看你以后便兼差做我的侍卫如何?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特殊事情是不会麻烦你的,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你的漕曹掾史,不用分心。”
张望之心里明白这是马志明故意提携犒赏自己,如果直接拨付赏金太过张扬,难免会在同僚中滋生闲言碎语。
让张望之另兼一份俸禄不低的闲职,就当成了赏金,其他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想到此处,他心生感激,说道:“承蒙太守尊台看得起,下官敢不从命。”
回到家中,张望之打扫出内院中的一间客房让赵庆吉暂时歇息一晚,想等到第二日清晨再到街市上为他另觅一所独立宅院。
哪知道澓中翁见张望之历时两三个月才平安无恙回到家中,许久没有与人谈心的他异常兴奋,两人聊了一会后,张望之便去给父母请安,但是澓中翁却兴致未尽,又去找赵庆吉谈古论今,纵谈起了天下大事,两人竟然十分默契投机,直说到天色微明时才各自睡下。
张望之本准备一早就出去找房,却被赵庆吉拦住了,与其另外花费资财租房还不如就住在此处,虽然有些吵闹,但是有澓中翁随时可以陪着他聊天解闷,却不寂寞。
张望之只得由着赵庆吉,心想自己不在时,由他照顾澓中翁更是放心。
随着时日迁延,赵庆吉跟大家一起住得久了,这才知道张望之思路敏捷、沉稳心细一半出自天赋异禀,另外一半则大都是从师于易天星、澓中翁学习书经得到的益处,他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年轻时光顾着研习武功,对于诗书经赋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有此能文能武的少年继承发扬自己的绝世武功,此生也不算留憾了,所以赵庆吉有心要将衣钵传递给张望之,以免自己再出什么意外而白白糟蹋了这一身武艺。
这一晚,张望之正在屋内修炼图册上的神功,却见赵庆吉笑嘻嘻地推门进来。张望之不知发生了何事,便问道:“前辈有何喜事?竟如此高兴。”
“望之,你我自从首次相识以来缘分不浅,几度相逢,都是在患难与共之间。我一身武功,虽不能说无敌于天下,但也算得上是在江湖上出类拔萃的,然而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传人,如果百年之后失传于世倒也可惜。从今天起,我就把这一身拳脚功夫和实战心法传授给你,有那图册上的内功作为基础,不出三五年,你定可傲视江湖,鲜逢敌手。”赵庆吉说完,笑呵呵地看着张望之,期待着他的答复。
张望之听罢大喜,心想如果自己将来真地能有赵庆吉那一身绝世武功,还怕什么东海三鼠、刘宝和万乘风之流,邓少通虽然阴险狡诈,但是只要自己小心应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正要恭恭敬敬起身拜师,却被赵庆吉伸手拦住,说道:“我传授你武功,和你只是有师徒之实,并无师徒之名。我行踪不定,又是习惯了孑然一身、独闯江湖,不想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束缚。此后传授你武功,时间长了,见了面你就叫声师傅,倒还真是显得别扭生分,我可不想和你成为恭奉严谨、惟命是从的师徒关系。我们就此约定,今后你我之间就是半师半友的关系,有你相助,等我功力恢复到七八成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怕那邓少通了。你也不要再叫我前辈了,以你的年纪就叫我一声赵叔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