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半响他才说道:“按说太守尊台委此重任于我,原该高兴。只是我虽然身有武艺,但是从未领兵打过仗,对此是一窍不通。要知道会武功和行军打仗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下官若贸然应命,只怕会耽误太守尊台剿灭匪患的大计,还是另请熟谙兵事的能人担此重任更为妥当。”
“望之莫要谦虚,此事还非你不可。一来,你最为我熟悉和信任,如果委任其他军官征剿,只怕他出手没有轻重,万一在作战中误伤甚至害了我那逆子的性命,我却从此失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二来,你也不是对兵事一点不懂,押运粮队时你也和大小匪帮接触过了几次,不都是迎刃而解化险为夷了吗。”马志明一脸期待地盼望着张望之应承下来。
张望之见马志明执意要自己带队剿匪,也不好再推辞了,想到此人对自己恩重如山,平日里更是爱护提携有加,若没有他,怎么会有自己和家人现在的富足安定,便说道:“如此说来,承蒙太守尊台抬爱,下官就自不量力勉为其难了。”
马志明见张望之没费什么周折便答应下来了此事,顿时长吁了一口气,笑逐颜开地吩咐下属准备酒筵,要亲自款待他。
张望之此时却无心饮酒作乐,一心想要急着赶回去和赵庆吉共同商议怎么应付今天碰到的这两件棘手之事,婉拒了马志明的好意之后,便心事重重地出了郡署。
赵庆吉听了这两件事之后,也是默不作声,沉吟了半响,他心中实在猜不透广陵王突然邀请互无来往的马志明参加寿宴,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猛然间,赵庆吉想起曾经听到霍光提起过的临淮郡守李响,他是霍光的多年好友,被派遣来监视广陵国的一举一动,但却不知道此人的品行如何。
这李响是否也会和林孝如一样,被重金收买,和广陵王同流合污呢。
想到这里,虽然还是不知道此次广陵王的真正用意,但是赵庆吉隐隐猜到,刘胥一反往日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姿态,破天荒邀请马志明来参加自己的寿宴,会不会是他和李响之间的关系有了什么不可言喻的微妙变化,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当然这只是胡乱猜想,没有半分依据,他想得头疼不已,不愿意再继续做这些无谓的猜测,便对着张望之说道:“望之,我们都别乱猜了,几日之后,答案自然揭晓。只是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过几日我也装扮成马志明的侍卫,陪你们一起去尝尝刘胥的鸿门宴。正好我也借这个机会去亲自摸摸刘胥的虚实,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听到赵庆吉也要随自己一同前往,张望之顿时感到宽慰了许多,想到不管此行有何凶险,赵庆吉虽然因为受伤武功打了折扣,但是他已经通过不辍修习御真术回复了以往功力的七八成,有他和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同时难倒两人。
张望之虽然已经不用再殚精竭虑地猜测广陵王的真正用意,但是新的烦恼却涌上了心头,虽说自己也曾在押运军粮时和小撮匪众打过交道,但那毕竟只是小打小闹,比不得两军对阵的正式交锋。
这山阴巨寇可是出了名的彪悍狡诈,况且他们临海而居,一旦闻风而逃,到了海上却让自己这只旱鸭子如何追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