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董洪熙等一众汉人已到,赶忙抢先站起身来,携着董洪熙的手坐在了主位之上,冯汉远等人则分别在旁边落座相陪。
“今日白天想必本王有诸多无礼之处,怠慢了贵客,还请海涵。晚间备下酒席,特意为汉使压惊,还请众位尽兴畅饮,不要还记着白天的不愉快。”酒桌上的虚闾权渠一反白天时趾高气扬的神态,换成了一副好似与董洪熙多年未见的老友面孔。
董洪熙见他如此多礼,心中的防备便减轻了几分,更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只不过他是个读书人,酒量甚浅,平日里也是滴酒不沾,遇到了嗜酒如命的匈奴人,真是叫苦不迭。
才几杯酒下肚,腹中便火烧火燎起来,脑子也晕乎乎地不听使唤了。
冯汉远等人刚没吃上两口东西,一看董洪熙的朦胧醉态,便知道他已经快不成了,汉匈之间头一次在酒桌上的较量哪能如此轻易便输了。
赵长信和冯汉远久在军中履职,只要是没有紧急军情的情况下,自然日日与同僚下属开怀畅饮,称兄道弟,离不开这杯中之物。
两人轮番上阵和匈奴左贤王虚闾权渠比上了酒量,冯赵二人虽然内力精湛,且平素惯常饮酒,但是这左贤王的酒量在善于饮酒的匈奴人中都是出了名的海量,见到有人前来拼酒当然是来者不拒。
几轮酒下来,两人已经喝得有了八九分醉意,却见左贤王依然笑模盈盈的,仿佛刚才他喝进的只是白水马奶,这才只是这场比拼的开胃小菜而已。
张望之见己方三人都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却丝毫也奈何不了那天生海量的左贤王,不禁暗自着急。
他知道今日酒桌上最后的输赢就全靠着自己了,便提着酒壶知难而上。
张望之平日里更是滴酒不沾,如何是左贤王的对手。
刚喝过几杯酒之后,便也如董洪熙一样,脸上红通通地就要败下阵来了。
这时只听见左贤王一边痛饮,一边狂妄地笑道:“汉使面皮白净,想来是个读书人,平日里不善饮酒也就罢了。你们这几位身为军士,平时定然没少与军中将士们一起豪饮,怎么也如此不济?”
张望之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想着就此认输作罢,趁着自己还有些清醒,带着这几个人赶快回到驻地,以免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然而正当他要起身告辞时,却听到左贤王口出狂言,顿时激起了他少年好胜的心性。
已经醉眼朦胧的张望之手里提着酒壶对虚闾权渠说道:“来!左贤王海量,今日第一次相遇,本想点到为止,日后如有机会再开怀畅饮。怎知左贤王兴致所至,今日定要不醉不归,我如不奉陪到底倒辜负了左贤王的美意。只是用这小小的酒杯喝酒太不过瘾了,咱们就用这酒壶作为器皿,一口干下去了才作得了数。”说完他也不待众人回应,举起酒壶,将壶嘴冲着自己的嘴巴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