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汉远见到敌军上钩向着自己追来,开始拍马向着东北方向疾驰狂奔。慢慢地他的身影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引诱着追兵向着东北方向追去,到最后,那黑点已经被背后追击的铁骑所踏起的滚滚烟尘所笼罩,完全消失在了张望之的视野之中。
这时,一直强忍着泪水的张望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股股热泪涌出眼眶,在那被自己的泪水弄得模模糊糊的双眼中,张望之好像看到了冯汉远变回到了少年时的模样,在成纪冯家村的一颗柳树下,正在挥汗如雨地习武练拳。
众人一边继续向南疾驰狂奔,一边暗自琢磨,怎么刚和忽律丹分别不到一天的时间,却遭受到了大股匈奴追兵的袭击,难不成是这个看似老实的忽律丹早已蓄谋已久,把大家当成了将要被吞入虎口的绵羊来戏弄。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就连忽律丹也是被蒙在鼓中,不晓得汉使一行人刚才已经岌岌可危了。
原来,就在汉使进入铁伐连树的营地之后,早有一名贪图富贵的部下借口外出巡逻,连夜向着西域危须国的方向进发。
危须国地处车师西北,离铁伐连树的营地有着三百多里地的路程。
从车师国向西开始,匈奴右贤王便失去了控制权,改由日逐王掌控。
时任日逐王的是匈奴贵族先贤掸,此人是壶衍鞮单于的侄儿,虽然他的势力范围与右贤王屠耆堂相邻,但是因为利益关系,两人向来有隙,互相并不买账。
日逐王先贤掸控制着匈奴在西域的众多属国,为了便于收取贡赋进行统治,他常年在焉耆和危须两国之间往返。
此时,先贤掸正好在危须国常驻,那名铁伐连树的部下正是他安排在右贤王势力范围内的眼线,用以监督铁伐连树的一举一动。
得知右贤王的公子忽律丹胆敢收留单于通缉的汉使并要把他带离出匈奴属境,日逐王不禁大喜。
如能趁此机会抓住汉使,自然是大功一件,会得到单于许多的赏赐,然而更令他心动的是,抓住汉使,供出忽律丹,可以打压右贤王屠耆堂的嚣张气焰,自己便能趁机压过他一头,从此在匈奴西部称王称霸,这正是一箭双雕的大好良机。
想到这里,日逐王先贤掸马上集合了两千名精锐铁骑,悄悄进入车师国属境,朝着铁伐连树的营地包抄了过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军在营地西南六七十里地之外驻扎了下来,接着便派遣那名眼线去铁伐连树营地中探听汉使的消息,不料却接到回报,汉使在一大早便匆匆向着车师王城出发了。
先贤掸知道若是让汉使顺利到了双河城,自己统领大军再去抓捕,必定会引起误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所以务必要在汉使未到达双河城之前将他擒获,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称霸西域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