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孙密使当然知道焉耆王的难处,也不催促,耐心等了几日,见到还是没有动静,料想结果可能不妙,便欲向焉耆王告辞回国复命。
就在此时,军宿已经赶到了员渠城,正在骑虎难下的遮莫仿佛看到了救星,忙一边款待军宿,一边向他问起车师方面的情况以及他对于乌孙和匈奴之间即将爆发战事的看法。
军宿是未来车师王的不二人选,母家又是焉耆贵族,与遮莫有着不远不近的血亲关系。
车师和焉耆接壤,一个扼守大汉通往西域北道的咽喉要冲,同时又是在大汉发兵前往乌孙的必经之路上,另一个则是大汉经营西域的大本营轮台和渠犁两地通往东方的壁垒。
两国唇亡齿寒,虽说焉耆国力要强盛于车师,但在危机四伏、形式错综复杂的西域诸国中,这点实力差距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作用,在无肉不欢的强敌猛兽眼中同样都是孱弱小国,哪经得起大汉或是匈奴任何一方的兵戎相见,就算是乌孙一个不高兴,想要灭掉两国,也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有着这两层关系,遮莫非常看中军宿的态度,他来得正好,有他帮助自己参谋,不管最终做出什么决定,两国若能步调一致,都会加重决策的砝码,同时也更加稳妥一点。
别看平日里军宿沉默寡言,不喜形于色,但是这个年轻人早就想着要如何担负起将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任了,平日里居安思危,没少琢磨这些让人头疼不已的问题。
听到有乌孙密使前来连横焉耆,他略微沉思了片刻,便把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告诉了遮莫。
西域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这是为什么身边的强国对西域这片土地虎视眈眈的根本原因,然而城邦林立,小国众多,人烟稀少,组织松散,军事力量相对薄弱,对外敌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更是引诱得外敌垂涎三尺的外因。
如果西域众国不自己做出改变,仍旧沿袭传统的游牧生活方式,可能几百年之内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能任由身边的强国蚕食和统治。
长期以来,虽然西域大部分国家都还在匈奴的控制之下,但是这种情况已经不会维持太久了。
其一,匈奴在西域横征暴敛,作威作福,已经历经了好几代人,各国对匈奴的积怨已深,都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匈奴的势力驱赶出去。
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就算匈奴兵威再盛,也敌不过西域众多国家联合起来,更别提还有大汉环伺在匈奴左右。
其二,焉耆和车师两国地处交通要道之上,既是大汉进入西域的扼冲,又是匈奴借以屏障大汉的要塞,两国对于大汉和匈奴双方在西域的发展和经营,在地理位置上具有绝对重要的地位。